所以然。
微醺似的状态下,林蝉心里不住地想问,那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将给时澜做钱包的边角料送给她?
为什么每回母亲有事,从不让林蝉参与,出现在他身边的都是时澜?
为什么这么对她?
友情之上,就是被排在最后吗?
时澜,安佳,周旭阳,都能排在她前面?
期末考期间,林蝉坐在前台背著书。久未联系的顾霆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这两个月来,虽然已经确定了林蝉的生父,但因为林蝉想这学期结束再见面,顾霆没有打扰她。
他问:【小蝉,这学期结束就去北京吗?】
林蝉想了想,回答他:【再等等。】
顾霆不明白地问:【等什么?】
林蝉:【等一个我离开的理由。】
等一个她彻底死心的理由。
七月初,期末考试结束,楼祁背上行囊和学校集训队一起去了省会江城,为期两周的夏令营集训,结束后,再参加省数学竞赛。
出发前,楼祁送给林蝉一个圆形玻璃罐,里面塞满了浴场的薄荷糖。五颜六色的透明糖纸亮晶晶的,像宝石。
站在楼梯拐角,无人问津。
楼祁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语气却认真:“你省着吃,每天吃一颗,等吃完,我就回来了。”
热浪顺着台阶攀升而上,梅雨季过后,天气倏然燥热。树梢上已经隐隐有蝉鸣。
林蝉双手捧着玻璃罐回教室,塞进书包里,整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她的心像吊在弹簧绳上的陀螺,随着弹簧绳的拉扯,一松一紧,陀螺飞快旋转一上一下。
每当她想离开,楼祁又给了她希望。
剥开糖纸,林蝉吃了一颗。薄荷糖在唇齿间泛开甜味,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刺激的凉意了。
那么,就等楼祁回来。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
她要告诉他,她和他一样来自北京。她有一个在大学当教授的爸爸,妈妈也是舞蹈演员,只是早早去世了。她来永南纯粹是一场意外,她会在离开前,将坏人举报。
她会问楼祁,去北京以后,他会来找她吗?还会和现在一样一起看书,看电影,聊天吗?
还会给她薄荷糖吃吗?
八月,北京。烈日灼烧大地,干燥得地面蒸腾起失真的画面。四野都是蝉鸣,楼祁在阴凉的楼道里停了停,静静听了两秒蝉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