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宣旨的人晾在驿站,人却在将军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父亲本是要把我指给常家为媳的。
我父亲膝下无子,只我一个女儿,他总要为自己即将打下的江山,找一个继位人。
我曾凭着我的不知好歹,狂言道:「子承父业,我亦可以称帝。」
「你一个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父亲手点着我的额头,笑骂我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这道圣旨接下,我便要入宫嫁给那年过半百的老皇帝,我也不愿。
直到夜深时分,将军府迎来一位贵客,事情才出现转机,而那贵客正是大齐的武康王,容关衡。
容关衡的到来,我与父亲都不意外。
从送圣旨的人马踏入庞泷境内时,线报便传到将军府。
而能让我们震惊的只有立于容关衡身后,那熟悉的面孔。
父亲久经沙场,即使吃惊却也能沉着应对。
我没有父亲的老练,一下子就被老奸巨猾的容关衡察觉到。
「嫡小姐可是认得犬儿,这般盯着他。」
「王爷说笑了,羲禾自小在庞泷长大,未曾远行,怎么会见过京都的贵公子。」
容关衡意味深长地笑着,我亦是滴水不漏地回答着。
反倒是立于容关衡身后的容鹤,那深邃的黑眸,炙热地盯着我。
他比一年前长高了不少,脸庞更加的棱角分明,依旧是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容鹤在华服的装束下,倒真的处处透着贵气,没有半点曾经做马奴的身影。
容关衡此行来不单单是送圣旨,他还给父亲递了个造反的由头——清君侧。
他以京都宦官当道,扰乱朝纲为由,请父亲出兵。
父亲与容关衡在烛光下,各自心怀鬼胎地相视一笑,达成协议。
他们举杯共饮时,我默默退出屋内。
月光倾斜下,一个倒影慢慢地追赶上前。
我驻足回望,便看到容鹤面带诧异,愣在原地。
「容公子可还有事?」
「许久未见,小姐可还安好?」
「我和容公子何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