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知道了,简若沉为了任务演戏的时候什么都能演出来,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实际上在这方面脸皮薄得要命。
一上真货就不行。
他搬了一把椅子在简若沉身边坐下,抓过少年的手拢在掌心摩挲。
简若沉手心发痒,头皮都麻了。
他瞥了一眼眼镜都睡歪了的张星宗,想把手从关应钧掌心里抽出来,但想到刚认识关应钧时,对方那副“我们不熟”“你肯定有鬼”的样子,底气和胜负欲就上来了。
要松也该是关应钧先松开。
他先抽走,搞得像害怕了一样。
简若沉止住了咳,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热水,强作镇定,眼含笑意,曲指在关应钧掌心轻轻挠了挠。
关应钧贴在简若沉手背上的拇指一顿,有一把无名火从手心烧到心口,他盯着那两片被热水浸透的藕色唇瓣,轻声道:“跟你做什么,都不算浪费时间。”
简若沉硬着头皮“哦”了一声。
就在他险些撑不下去的时候,外头响起的鞋跟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松开手,拉开了距离。
下一刻,刘司正抬手开门,探头大声道:“我们把江含煜带来了。现在安排在问询室里,简sir问不问?”
办公室第一排的行军床里,张星宗被吓得翻身掉下床,他手忙脚乱戴上眼镜,眼神都是懵的,“开工了?”
简若沉“嗯”了声,喝干杯子里的水,拿着支票的照片和口供文件夹起身。
烧还没退,走起路来时有点疲软打飘。
他又在问询室门口接了一杯热水端着,转头看向张星宗,“张sir,秦嘉阳的审讯录像拿了吗?”
“拿了拿了。”
张星宗打了个哈欠。
简若沉看着,也跟着打了一个。
两人面面相觑。
“哈欠会传染的。”
张星宗笑着说道,他神色放松,但当打开问询室大门的那一刻,眼睛里的笑意,连带着和善一起隐没。
以前,他只觉得江含煜只是生错了家庭。虽然感性上来说,用着赃钱长大的既得利益者令人愤恨。
但从理性上来说,江含煜本身并没有犯罪。
可是从“香江国际医院器官贩卖案件”告破开始,江含煜就是有罪的。
他嘴上说着不知道自己使用了无辜女孩的骨髓,但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