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他近乎机械般地在堆砌着尸骨的道路上行走着,目光却逐渐呆滞。
那扇门就在他的眼前,可站在门口的孩子却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
戴着乌山卡的黑发孩子推开了那扇沾染着血迹的门,他像是完全看不到周遭惨景般,只是屹立于台阶之上,目光空洞。
那双冰冷的眸子渐渐下移,却在注视到四宫佑月的双眼时,坚冰突然融化了。
他勾起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欢迎回家,四宫佑月。”
良久,他听见了孩子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当四宫佑月缓过来时,也依旧感受到不真实。
整个街道的人全都死了,可费奥多尔却活了下来。
他不知道费佳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他也未曾主动说过。两人就保持着这种诡异的沉默,直到黑发的孩子率先开口了。
“古沢先生死了。”他听见费奥多尔说着。
“古沢先生是谁?”四宫佑月下意识问道。
“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位老人。”费奥多尔淡淡道,“他的运气很好,在黑船的人来之前他就去世了。他坐在椅子上,和平时一样入睡,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却已经没了气息——包括他的狗。”
四宫佑月大概明白费奥多尔的意思,与其被黑船的那群人虐杀而死,寿终正寝反而是最幸福的死法。
可这也太荒谬了。
他死死捂住了自己脸,分明他应该因为费佳活了下来而感到庆幸,可他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场景,就算是经历过一世的四宫佑月也依旧无法适应这样的屠杀惨状。
“这不是您的错。”孩子伏在他的身上,瘦弱的胳膊抱住他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就算没有您,黑船的成员也一定会路过这里的。他们雁过拔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穷人,那就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您并没有做错什么。”
费奥多尔嗅到了四宫佑月身上混杂着药物,枪/火和血的气息,也能猜测出这一周的时间他也没怎么好过。
可他还是活下来了。
在十几个小组全盘灭亡时,独自一人带着情报回来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谢。”
四宫佑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无法说明此刻内心的感受,只觉得喉咙间的热辣感逐渐变成了苦涩,几乎要一并漫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