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说道:“背信弃义的事,我见得不算少了,如今见了殷公子,才知道狼眼也不算很白。”
殷沛毫无反应。他能在杀父仇人面前跪地做狗,大概也不怎么在乎别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评价。
“端王爷方才有句话说得好,”殷沛道,“那老魔头,当年不择手段偷了东西,所以他是个贼。山川剑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都姓‘殷’,如今我拿回来,是不是理所应当?既然理所应当,为什么要说给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知道?再招几个贼吗?”
这话一出口,连谢允这种旷世绝代好脾气的人听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殷沛话音没落,那花掌柜便一把推开纪云沉:“我蒙纪兄救命大恩,他既然执意要护着你,我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动手把你怎么样。殷公子既然这么厉害,想必出去自有一番天地,也不会再用谁保驾护航,今日从这里走出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下次倘让我再见着你……”
他说到这里,森然一笑,又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沉,说道:“这些年,你的恩我报过了,我与这小子有断掌之仇,必不能善了,你有没有意见?”
纪云沉哑声道:“是我对不起你。”
花掌柜似乎想笑一下,终于还是没能笑成,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挨着周翡他们坐下,眼不见为净。
谢允冲殷沛拱拱手,客气又冷淡地说道:“殷公子好自为之。”
小小一间耳室中,六个人分成了三拨坐。殷沛嘴角噙着一点冷笑,自顾自地占了个角落闭目养神,纪云沉坐在另一个角落,也是一言不发。周翡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见气氛这么僵持下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干脆靠在土墙一角,闭目沉浸到破雪刀的世界中。她很快将什么青龙朱雀都丢在一边,心无旁骛下来,在心中拆解起无数次做梦都在反复练习的破雪刀。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突然摸到了一点刀中真意,整个九式的刀法在她心里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渐渐地,她身上的枯荣真气开始随着她凝神之时缓缓流转,仿佛在一点一点渗透到每一式中。
不知不觉中,一整天都过去了。
周翡是被饿得回过神来的。她倏地将枯荣真气重新收归气海之内,鼻尖萦绕着一点肉汤的味道,一睁眼,只见谢允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锅,架在小火堆上慢慢地熬汤。她一抬眼,对上了花掌柜若有所思打量的视线,周翡目光中无匹的刀锋未散,花掌柜的瞳孔居然缩了一下,刹那间竟不敢当其锐,忍不住微微别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