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日常咬文嚼字,不过显然他对“小可爱”这个称呼挺有认同度,不但沿用,语气也比刚才使唤林冬算算数的时候温和了几分:“这就是法医昆虫学的乐趣所在,你无法完全预测到现场都会出现哪些小可爱,充满惊喜。”
“……”
行吧,林冬心说,怪不得二吉说法医都有病,这惊喜,正常人无法感受。要搁以前,就祈铭这种脑回路明显异于正常人的主,他绝对选择敬而远之。而从那次坠崖事件之后,他就时常自我暗示——自己选的朋友,好赖自己背着,重点是,关键时刻能救命。
回到监控室,林冬看方明月还硬扛着不认罪,通过耳机交代何兰:“兰兰,跟她聊聊她儿子。”
看侧脸,何兰明显诧异了一瞬,虽不清楚林冬的用意,但还是依言翻了翻资料,随后向方明月问询其儿子的情况。话题的跳转让方明月也愣了一下,歇斯底里的状态瞬间消散,一个劲儿反问何兰:“你问他干嘛?问他干嘛?”
“问你什么照实回答就行。”
“不是,这事儿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可他——”
“方明月,”林冬的声音从墙角的喇叭传出,语气不重,却很坚定,“李希涟跟你要的,不是钱吧?恩?”
单向镜的那一侧,方明月突然停止了长达数小时的争辩与抵赖,她垂下脸,发丝散落,盖住表情晦暗的侧颜。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碰触的底线,从警多年,林冬一向惯于挖掘能刺激到嫌疑人失控的致命点。他现在怀疑,方明月的儿子是李希涟生的孩子。依照方明月的性格,她不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况且她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李希涟问自己要过钱。老太太那边倒是承认给过李希涟一点钱,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为了防止养女找后手,她选择用钱买断亲情。如果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方明月大概率不至于杀人,那么,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呢?
答案或许是,人。
漫长的沉默过后,审讯室里传出声濒死般的哀叹,令闻者深感其间所饱含的绝望。此时此刻的方明月彻底放弃了挣扎,惨然道:“别把孩子牵扯进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冬立刻提醒何兰:“按讯问大纲上的问。”
本已口干舌燥的何兰匆匆喝了口水,重振旗鼓继续发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方明月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顶替表姐进入师专后的第二年,她和一位校领导的公子谈起了恋爱,后意外怀孕,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