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
“其实也怪不着他,他人挺好的,是我太慢热。我吧,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就是不稀罕去讨别人喜欢。人活这一辈子,谁不是百年陪自己啊?能交上朋友是缘份,能碰上爱人是福分,我想得挺明白的。愿意对我好的人,有钱没钱的,都有。有钱的,我实在是看不上。不是我假清高,是那些人吧,开跑车戴名表,把自己倒哧得跟什么似的。可是你看着他,你没觉得他用这些东西,用的有多开心。反倒是这些东西上,刻着他们玩儿命挣钱攒下来的苦大仇深。前一阵儿,有个男的追我,跟我同事要了我行程,每次飞回来,他都到机场接我。四十多岁,开辆保时捷。我同事都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可是每次我看着他挺着肚子从保时捷里钻进钻出,跟马戏团的熊钻火圈儿似的,我心里就火烧火燎的难受。脑子里只想着,中年危机真惨,老了真惨,老又老的这么不甘心,太惨了。”
有恩的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我特别想伸手给她掸开。可是路灯下,大雪中,一动不动坐着的她,像件雕像一样,让人只敢远远看着。
“我之前的男朋友,没什么钱,但是我俩处的挺好的。可是他一撤,我就慌了。没他之前,自己一个人,没心没肺的闯,四周都是大山大河,没工夫跟人心较劲,但被他真心实意的暖和过以后,这火一灭,就觉得冷了。人一辈子感情就那么多,我就想可着劲儿的全用在一个人身上,榨干了耗光了,那怕只剩个空壳。我就想遇到这么一个人,利索的把命交给他,然后你好我好,咱们一起上山下海。从此只惦记你一个,其他路人在我眼里,就连物件儿都不算。”
有恩转身看向了我,眉目分明,脸像玉石一样莹莹的发着光。
“张光正。”
“哎。”
“我喜欢你。”
我心里猝不及防的荡起了一股暖流。
那热气来的太突然,我四肢骤然麻木了。
“你知道今天我们同事为什么要聚一起吃饭喝酒么?”
我摇摇头。
“今天从LA飞回来的时候,遇到气流,飞机颠簸的特厉害。你可能觉得我们空乘不怕这些,其实不是,我们最害怕出事儿,毕竟按概率算,常年天上飘着,怎么着也得轮着一次。飞机上遇到状况,只要能平安落地,我们空乘组的都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