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
她顺势擦干净手,摸了摸大氅,还别说,确实暖和了不少。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萧询不由自主记起温泉山庄浴池苑里那一幕幕,眼神几变,待听到斟茶的声音,他才缓缓转身——
嚯,好大一株白菇。
女郎跪坐在矮几旁,整个人都裹在鹅毛大氅里,她还把长发绾了髻,用腰间的系带绑成圆鼓鼓的包,形象委实不好看。
江晨曦不知萧询心中所想,她直起身子,递茶,“皇上,请用茶。”
萧询伸手接过,饮了一小口,上品的芽茶搭配温泉水,喝起来与适才味道确实不同。
明明矮几上别无其他配料,奇了怪了。
他放下杯子,问她,“你在其中添了何物?”
江晨曦抬眸,对上萧询不解的眼神,近距离之下,她察觉到圣上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年岁瞧着似乎并不大。
没道理,圣上他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合该苍老憔悴才对!
江晨曦忙收敛起乱飞的小心思,微微一笑,“回禀皇上,臣媳没添任何东西,只不过偷懒没洗茶而已。”
世人饮茶大都爱洗茶,茶叶洗过几遍,茶水味道就变了。
江晨曦偏爱不洗,待浮在水面的物质沉淀杯底,第一遍茶水味道着实比第三遍好。
“江晨宴是你大哥?”
这话问得稀奇,她先前在御苑已经回答过他,转念一想,萧询或许在问,她与大哥是否同父同母。
不好再次直视天子的脸,江晨曦继续替萧询斟茶,“回禀皇上,我和大哥乃是一母同胞嫡亲手足。”
萧询颔首,夸了一句,“你们兄妹感情甚好。”
这可是圣上主动打开这话茬的。
江晨曦一边斟茶,一边叙说她与江晨宴儿时相处的点滴。
从此地到皇宫,马车要大半个时辰。
外面下着大雨,萧询也没打断她的话茬,兀自端坐一侧,偶尔嗯一声,表示有在听。
“臣媳大哥幼时好南诏话,后来如愿考上清吏司,娘亲在世时经常念叨大哥憨厚老实,不适合官场,怕被人穿小鞋,父亲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叮嘱母亲不要管太多……”
萧询听到这席话,微扯嘴角。
明面听着在挤兑江晨宴,实则在替她大哥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