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知道吗,你这白长裙黑头发,往那儿一挂,风一吹,活脱脱一个女鬼,我当时就看见一个司机吓得乱打方向盘,差点跟我的车撞上。”
他又说:“不过没事,就是脖子这里缝了几针,其他地方都还好,拍片的结果也有了,骨头也没事。那个斜坡还算温和,没有摔出大毛病。”
我躺在病床上,说:“呵呵,是啊,那个斜坡太温和了,应该对我狠一点的。”
姜城远愣了愣,眉头一皱问:“你在说什么呢?”
我仿佛在自言自语:“唉,我总是做梦梦见自己从斜坡上滚下去,这下终于梦境成真了啊。”
姜城远似乎对我这句话很敏感,正在倒水的手突然一停,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呃,没什么,我只是在胡言乱语。”
他又说:“医生说让你住院观察一晚,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手续还没办,你打电话给你家里人吧。”
我说:“算了,我没有家里人。”
姜城远总是被我一句话就说得一愣一愣的:“苗以瑄?”
我问他:“姜城远,帮我办手续行吗?”他点了点头。我又问他:“呃,再多帮我一个忙吧?我想打听我朋友的情况,他也住这家医院。不过,别让他知道我进医院了,也别让他知道我在打听他。”
他说:“你朋友?你是说你们班的那个刘靖初吧?”
我奇怪:“你怎么知道?”
他说:“放心吧,他没事了,刚才你进急诊室的时候,他正好被推出来。听说是被车撞了,拖到不行了才来的医院,在医院门口就昏倒了。他的情况比你严重,起码要住十天半个月,你随时可以去看他。”
姜城远对刘靖初的印象很不好,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据说,有一次我们广告班和他们新闻班举行联谊晚会,刘靖初在联谊晚会上把新闻班的人抬来的唱片机给踢坏了,双方因此而发生冲突,整场晚会都被他搅黄了。那次晚会我因为生病没有参加,是后来听别人说的。后来我们两个班再也没有举行过任何联谊活动,相互还十分不满对方。据说,都是那次晚会留下的后遗症。
姜城远帮我办好住院手续以后便离开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六人间的病房里,别人都已经睡了,只有我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睡不着。我还在想着自己从斜坡上滚下去的那几秒,那短短的几秒好像真的跟我的噩梦重合了。我总在梦里梦见自己从一条虽然不长、但遍布尖石的斜坡上滚下去,天旋地转,世界黑暗,我每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