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长,天旋地转的同时,我仿佛看到了舒芸,她站在坡顶,单手蒙着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里则散发出怨毒的光,她冷笑着盯着我。
她的眼神化成沿途锋利的尖石,化成割破皮肤的花枝,化成旋转中支离破碎的世界,她哈哈大笑地说我会跟她一样,她会等我,她一会儿在坡顶,一会儿好像又站在坡底,阴森地向我招手,张开了怀抱,等着我的投入。
不,那不是一个人的怀抱,那是一个洞穴,魔窟,有吃人的烈焰与锋利的刀片的魔窟。
它在等着我。她在等着我!
我每滚一圈就会听到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最后,我滚到了斜坡底,一头撞向一块有尖角的岩石。那岩石凸起两个尖角,不偏不倚直刺我的双眼而来,我在心里默念一声:舒芸,对不起——
不,等等,坡底没有尖石,没有魔窟,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很无人也无车经过的马路。
我突然从幻觉里清醒了过来,舒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清醒的现实。我从坡上滚下来受伤了,但我还能站起来,还有行动的能力,伤痛在巨大的恐惧面前突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回头抬头一看,发现魏杨正半蹲着,背贴着斜坡那条斜坡,顺着斜坡滑下来。他滑得很艰难,但只要稳住了重心,他也是可以下来,可以不用像我刚才那么狼狈滚下来摔得半死不活的。
某个瞬间他凶恶的眼神跟我的惊恐一对,他大喊了一声:“苗以瑄,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我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必须跑,我非跑不可,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到达一个有人的地方,我不能沿着公路跑,那样会绕很远,而且我的体力也一定拼不过他,一定会被他抓住。所以,我只能选择斜坡,我把牙关一咬,也学着魏杨那样半蹲着,手脚并用,开始朝第二道斜坡下面滑,滑到了下面一圈盘山公路。
魏杨仍然对我穷追不舍。
我下了一道斜坡再接着一道斜坡,一圈一圈的盘山公路也被我从高到低越过了,但我跟魏杨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了。我眼看自己已经快到山脚了,依稀可以看到灯光和人影了,就在这时,魏杨伸过来的手几乎就要抓住我的肩膀了!
我为了躲他,纵身一跳,就像最初摔下去的时候那样,我像个沙袋一样从斜坡上滚了下去,再一次天旋地转。再一次被各种硬物撞击刺伤,骨疼欲裂,我眼前一黑,啪嗒一声,滚落到了山脚的人行道上。
虽然那个时间行人不多,但立刻也有人闻声发现了我,好几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