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襄王先发制人,在阶下“声qíng并茂”,若真要依律问罪,天下人少不得骂他凉薄——这一腔怒火,却似被寒冰泼个正着,凉沁入骨。
他正沉吟着,却一眼瞥见周浚的冷笑,沉声问道:“大将军,你在笑什么?”
“启奏万岁!”
周浚神色从容,听到皇帝问及,朗声答道:“微臣是在赞叹……圣上您天威自成,在御驾之前,襄王殿下这形容……臣只想起一个成语,叫作判若两人!”
他声音不高,可言语中的调侃讽刺,却极是辛辣。
元祈听着,眉头高挑,从人知道这是他大怒的前兆,不禁心下一沉。
只见得帐帘微动,一位素裳佳人手中托着八宝镶蛳螺漆盘,上有一道玉瓷茶盏,正缓缓行至御前。
周浚内功深厚,几乎可以听见,侍卫们见那少女入内,都大大松了口气。
他以眼角余光瞥去,却倒抽了口冷气——那万载冰雪般的清冽风华,竟是平生仅见!
晨露将茶盏置于御案之上,轻轻开口道:“皇上……这玉玺,要微臣收起来吗?”
元祈被她一语惊醒,才发现自己心中烦闷,已经把五彩丝绦扭缠得一团,他自嘲地笑了笑,望着案前神态各异的两名重臣,将怒火敛下,才将玉玺解下,示意晨露收起。
“微臣不敢领受……此乃天子御器,非人臣可以染指……”
少女的声音,凛然出尘,似乎是在就事论事,又似乎意有所指。
……
新任京营将军,驸马都尉孙铭目视窗外,只见乌云深重,压得很低,心知即将有雨。
他负起双手,却并不想归家,只是微敞衣襟,享受这片刻的清凉畅快。
他从窗中窥见营中正门外,仍有好些车轿,载着五花八门的礼物,仍不死心的和守卫纠缠,心中一阵厌憎。
这些都是各位权贵的家人纲纪,每个都不能得罪,却也不能接见——这些人身后有主人撑腰,都是谄笑拍马,然后便是&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