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不到让他解脱。
“拉下去!”三皇子又说了一遍,语气里透出最后的耐心。
门被缓缓地关上,刚才还是三个人的屋子,这会儿只剩下三皇子一个人。三皇子慢慢地扶着旁边的大案坐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幕雪逝刚才下跪的地方,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幕雪逝,你赢了。枉我费尽心机,都不抵你口中一句冷话。罢了,放你一死,算是彻彻底底地认输。
眼泪滑落到口中,苦涩至极。三皇子记得自己只掉过两滴眼泪,一滴是为临娘而流,一滴就是此刻不知为谁而流。
临娘离去时,三皇子过早地体会到了仇恨的滋味,但那也只是仇恨。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三皇子已经把失去当成了一种生活,茫茫人海任沉浮,无爱亦无恨。
若不是因为幕雪逝贸然吃下那个为三皇子所摘的皂莹角;若不是幕雪逝在临寒宫抱着苏入翰的腿,要他去救三皇子;若不是幕雪逝打着哈欠睡在草丛里;若不是幕雪逝淘气地把脑袋埋入自己的怀中;若不是幕雪逝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敢做别人不曾做的事……
三皇子又怎么会再次摒弃心中一贯坚持的孤傲?
带着仇恨的日子虽然晦暗,可是不懂得爱,不懂得痛……就算是疲倦了,一觉醒来也不会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无法接受,那让自己沦陷的澄澈笑容,会是虚假的。假如是那样,你不如死去……倘若你离去了,我还可以在淡忘了这一句话之后,固执地觉得你只是醒来之后羞于承认……
雪逝,我忘记让你上路前叫一声我的名字了。三皇子想到自己怀中依偎的小人儿马上就要睡在冰冷的泥土里,心也慢慢坠入了无边的地狱。
“三殿下,不要啊!”忽然三个身影夺门而入,跪在最前面的就是清韵。
“三殿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雪公子也是罪不至死的,殿下忘了雪公子的好了么?自从我被调到了绣房,雪公子经常去给我送吃的……若……殿下真的要赐死……雪公子,清韵也跟着一起上路吧!”说着,便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出去!”三皇子静静地说道。
清雅和清竹也跟着哭起来,眼睛肿的像个包子,从三皇子命令苏入翰把幕雪逝拖下去,清雅和清竹就一直哭到现在。
三皇子已经无力再说一遍出去,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隼曳把门关上。
隼曳的手放在门上,微微停滞了一下,也说了一句话。
“殿下,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