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宗送走了平衍,一路细细思虑着,负手踱步回到书房。
门投有关严,露出一条缝隙。他瞪着那条门缝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推门而入。阿陁并不在里面。平宗放轻脚步,走到里间的门外,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等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动静了,这才猛地推开门。
果然那个女人就在屋里!
她坐在他的坐榻上,斜倚着隐囊,一手支着腮,一手拎着他给的那壶酒,笑吟吟看着他发牢骚:“让晗辛来求点儿热气儿温酒,结果她连人都找不到了。倒是这壶酒兜兜转转又回到你这儿了。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啊?”
平宗瞪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拿过酒壶:“就不该对你有一点儿体贴,不过一壶酒也值得你巴巴地追了这老远,在外面冰天雪地守了这么久,想尽办法把我给调出去,让你趁空进来?”
叶初雪一时没有说话,眼皮微微跳了跳。平宗气定神闲地从她手中接过酒壶,从桌上拿过一只银盏倒满,却并不递过去,而是握在手心慢慢用自己的体温焐着,指了指她的脚,小牛皮尖头靴下沾着厚厚一层雪,“好猎人能看出你所有的踪迹。从你脚上的痕迹,我知道你从王妃那儿过来,在书斋下站了片刻,在冬青花丛后面站了一会儿,一定是因为等我和乐川王离开。”他欣赏着她震惊的神色,得意地从她脚下拈起一小截枯枝,“所有的行为都有迹可循,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他把手中的酒递给她,“现在你该压压惊了。”
被人揭穿的恼怒惊恐轮番在心头翻腾,她有一瞬间的慌张,瞪着那杯酒,脑中却一片空白。
“你不是爱酒吗?不喝了?”他讥讽地看着她,带着猎人特有的狡猾笑意。
“为什么不喝。”她终于将各种情绪压制下去,再抬起眼的时候,仍是一片平静,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笑道,“我嗜酒如命,怎么会有不喝酒的时候?”
平宗看穿了她的平静,那只是她慌乱之间为自己织就的一层薄膜,脆弱透明,除了她自己之外,谁都糊弄不过去。平宗一言不发地又给她斟上一杯酒,看着她再次喝下去。他的目光在她的脖颈流连,她仰头的时候露出优美纤细的弧度,她的皮肤白得透明,他能看见她颈侧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