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声铮铮,嬉笑声,歌舞声,猜拳行令之声此起彼伏。
总有一种人见缝插针地在合适的地方生存下去,在昭明,这些人被称作船妓。
船妓多来自南朝,有些是赎了身却脱不了籍的倡家女子。
北朝规定军官赴任不得携带家眷,军中诸人在外面蓄养外室也就成了见惯不怪的通例。即便如尧允这样自律颇严的将领,也在金谷码头的花船中,有自己的红颜知己。
安槐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乖巧伶俐,边为他斟酒边劝道:“知道将军这些日烦心事儿多,可将军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便多歇歇,且将烦心事儿都放在一旁吧。”
尧允却听出了蹊跷来,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怎么知道我烦心事儿多?”
“将军那位好友说的呀。我问他为何这些日都不见将军,他说因为你太忙了,且烦事缠身,不得脱身呢。”
“好友?什么好友?”
安槐子见他面色不善,心中也害怕起来,有点担忧地说:“他说他姓贺,是从龙城来的。他说出将军的很多私事,说是将军在龙城的邻居,连将军的两个儿子叫什么都说了,我这才相信的。起先还当他故意诈我呢。”
尧允心头巨震,立即猜到那姓贺的人就是贺有光。只是想不到对方有备而来,对自己已经了若指掌,而自己对这个贺有光的来头却仿佛一无所知。如果一切都在贺有光的掌控中,那么今夜发生的一切就难免不是一个圈套。
他悚然而惊,猛地站起来,倒是吓了安槐子一跳。“将军?出什么事了?”
尧允低头看着她,见她双目莹润无伪,不像是有诈,便问:“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前。”她此刻无论如何也能猜出些头绪了,惊讶地问道:“那人竟然不是你的好友。那为什么会知道你家中情形?”
尧允的心一路向下沉去,笑容变得冰冷:“是啊,为什么。”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因为他要让你知道你的妻儿都在他的控制中。”
尧允一惊,唰地一声拔出佩刀来:“谁!?”
说话间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