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缈哭了。
抱着何家嬷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家嬷嬷拍着她的背,一如很多很多年以前。
边上,夏嬷嬷背着身也在抹泪。
哭出来好。
夫人这几个月啊,哭当然哭过,但都收着,眼泪掉了不少,情绪却排得不够。
还是得放声哭出来,哪怕哭得眼睛肿了嗓子哑了,转过天来也就好了,情绪缓解了,人就能轻松许多。
中屋那儿也听到了这哭声。
刘娉愣了下,又倏地站起身来,长着脖子要往里头看。
徐简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进去。
刘娉听他的,揪着心又坐下来了。
徐简抬手按了按眉心。
恐是早早点了炭盆的关系,屋子里暖和,也有些闷,他其实想出去透透气。
可他着实也不想再为了这点小事招惹徐夫人,便没有动,只分出心神去思考徐夫人刚才说的话。
曲调与味道。
林云嫣琴棋书画皆懂,但很少抚琴,但她嗜甜,甜到徐简在外头吃到什么点心,都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这是小郡主喜欢的,或是这个小郡主要嫌弃。
当然,他也记得别的味道。
比如那一碗分着吃的素面,偶尔猎到的、上了烤架的野味……
他们两人,都算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吃过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但留在他记忆里最深刻的,反而是共患难时的那些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食物。
牢牢记住,却是不想再让林云嫣去吃了。
还是山珍海味吧。
让小郡主多记得些好的。
次间里,徐缈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夏嬷嬷端了水盆,替她净面。
何家嬷嬷也收拾了下,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缈姑娘惦记我,我会经常过来,您想吃什么只管与我说。”
徐缈虽是不舍,也没有多留她,只让徐简替嬷嬷安排好。
刘娉安慰了母亲几句,见徐简似是有话要与母亲说,也先回屋里去了。
灯下,最后只有徐缈与徐简对桌而坐。
徐缈的眼睛还很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徐简道:“早前就想让何家嬷嬷过来了,没想到耽搁到了今日。”
“不耽搁,”徐缈道,“只要能见到的,都不耽搁。”
这是真心话。
“我打算再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