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都高达五十丈的城墙在龙城军队的面前连十天都支撑不住。年久失修的城门,被野草、雀窝疏松了的墙体,令这座千年神都变得老朽而迟钝。因为平宸迁都至此,才从青徐一带调来的州郡军队,这些人多由官府在当地征募农家子弟组成,他们在骁勇善战、以杀戮为耕作的胡族骑兵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草原骑兵最不擅长的攻城战,也因为守军的进退失据而变得容易了许多。
整个雒都上下人人都惊慌失措。平宸当初从龙城带来的都是汉官,这些人于礼乐典章各有所长,但说到带兵打仗却个个都是门外汉。崔璨一到雒都就发现了这个弊端,几次与平宸争论后,终于获得首肯,从州郡军中提拔了一批年资长、有战功的将领。
但一切都太仓促,平衍的大军来得出乎意料,以至于崔璨在最初听到斥候探报的时候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龙城会突然发难?”崔璨问同僚,却没人能说得清楚。再问平若在什么地方,也同样没人说得明白。崔璨隐隐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却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见平宸。
皇帝病了大半个月,这段日子一直不见任何人。鉴于他平日里行事乖张,喜怒不定,万事凭喜好而行,又朝令夕改,三心二意,往往令臣下疲于奔命,苦不堪言。因此他病着的这段日子,崔璨与其余朝臣都乐得因此不去觐见,专心自己的职责。
平宸自那日服丹发病之后,卧床了七八日,已经勉强能够下床。沉着脸听了崔璨的汇报,冷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既然他们都打到门口了,应对便是。”
崔璨对这样毫无意义的话只能心中叹息,面上仍要维持恭谨,问道:“诸部兵马如何调遣,陛下可有成算?”
“成算?”平宸冷笑,“你是丞相,统管天下事务,有事你不能为君分忧,反倒来问朕成算?崔相,莫非你也如他们一样,以为朕这皇帝做得太清闲了?”
“臣有罪!”崔璨一听这话立即跪下叩头谢罪,“臣知道陛下每日勤于服丹修仙,无暇国事,绝无非议陛下之意。”
这样毫不掩饰的讥讽,平宸哪里听不出来。然而眼下雒都局面危若累卵,他除了眼前这人之外竟然无人可用,发了半天怔只得假装听不懂,问道:“平中书哪里去了?让他带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