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苏阮,而苏阮也神色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半晌,太子才疑惑道:“你不怨父皇?”
苏阮微侧着头看着太子:“太子觉得我是该怨,还是不该怨?”
太子仲怔了片刻。
苏阮说道:
“我若是怨了皇上,那就是大逆不道,目无君上,论罪当诛。”
“可我若是不怨,我又怎么对得起我枉死的父亲,还有那些曾经对我极好,拼了命跟随我父亲护着荆州城门,致死也未曾半点退让的叔伯?”
苏阮声音不大,带着些虚弱的沙哑:
“对我来说,怨与不怨都是错,太子殿下让我怎么回答?”
太子听着苏阮的话沉默了片刻,才叹口气道:“是我多问了。”
其实这问题苏阮不管怎么回答,答案早就已经在太子心中。
设身处地,若是换成他是苏阮,他能全无怨恨吗?
太子没再说话,将苏阮和谢老夫人送回了宣平侯府之后,那边早有人在等着。
谢青珩和吴氏站在门前,看到谢老夫人抱着苏阮从马车上下来时,脸上都是露出欣喜之色。
谢青珩连忙上前,强忍着去询问苏阮情况的冲动,朝着太子行了个礼:“多谢太子殿下送阮阮出宫。”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太子说道:“我等下还要去太傅府中,你今儿个就不必陪着我了,在府中休息一日,明天一早你再来宫中就是。”
谢青珩连忙躬身道:“多谢殿下。”
太子扭头对着苏阮说道:
“苏小姐,我今儿个虽送你出了宫,可是太后那边未必肯善罢甘休。”
“你一手将薄家送入死地,又牵连了她最喜欢的皇子,你若想保全自己,便留在府中好好养伤,对外推了所有的事情,别让太后寻着机会。”
“等到薄家问审结束,你父亲的事情彻底昭雪之后,有父皇和你父亲哀荣庇护,到时候你便不需要再惧怕何人。”
忠臣烈士之女,只要不犯大错,无人敢碰。
更何况明宣帝原先错判了苏宣民,让他背负两年罪名,一旦苏宣民昭雪,明宣帝定然会在苏阮身上补偿一二,到时候有皇帝庇护,又有宣平侯府在后,谁敢轻易招惹于她?
苏阮听懂了太子的意思,她被谢老夫人抱着无法行礼,只能点点头恭敬道:
“多谢太子殿下提点,臣女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