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斩便是!却折腾了那么久,弄得沸沸扬扬,连魏王都被他反咬了一口。原来这一步叫造势,若非如此,怎能引起大臣们的重视?官家把娘娘的清誉看得很重,不惜时日周密布局……”
金盏不置可否。不过她知道,郭绍这布局不止这么点事,从改国号之前就在策划。
以金盏的复杂身份,以及赵家造成的流言,事已至此。郭绍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他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金盏努力保持着脸上荣辱不惊的神色,但她此时已不敢多说话,再说可能声音会走样。
她此时心里很高兴,却很想哭!
她耳边仿佛听见了绍哥儿曾经说的话:在现今这世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胜过一切人,包括我的父母。
金盏还埋怨他对去世的家乡长辈不敬。她以为这些甜言蜜语是哄她的……原来是真的。
她把一只手伸进袍袖,捏着郭绍给她的信,相信那承诺也是真的:后宫临幸之事,都要经她的同意。
这种承诺,确实有点像假的,就算皇帝以后不认,金盏也不能怎样。不过她现在完全相信,郭绍说的是真的。
她很惊讶。
这世上,从来都是要妇人忠贞,还有男子需要对妇人忠诚一说?根本是违背礼教的事,从周天子的礼仪开始,就有王之妃百二十人的礼制!妇人想独宠,也是失德之事,称为善妒。
别说皇帝、高门贵胄,便是家资稍微殷实的普通人,谁不想娶了贤妻后,再纳几个美妾?
此时金盏相信,如果她和郭绍一开始便名正言顺地皆为夫妻,郭绍真的会独宠,只对她一个人好!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他不能对妻妾太薄情寡恩。连金盏也不愿意,因为如果她的情意,要牺牲太多无辜的人,她也不会觉得安心。
这样金盏已经很满足了。
金盏端坐在那里,眼睛已经红了,眼眶里亮晶晶的。一双玉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言不发。
“茶。”金盏只说了一个字,因为她没法正常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曹泰忙躬身后退:“奴婢马上去端茶。”
门口还站着两个女侍,金盏久久地坐在窗下不吭声。她拿手指掐着自己的手背和手腕,贝齿咬着下唇,用疼痛分散她的注意力和情绪。
唯有更强烈的触觉,能把她从昏聩沉迷般的境地里拉回神来,让她觉得自己还醒着。
良久,无数纷乱的事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