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宫的路上,咸宁公主对孙清扬说:“你没想到吧,这些惊人的消息,我们却只能从临死之人的口中得知。恐怕她也没想到,当年画梅得到了她的消息,若不是怕狡兔死走狗烹,早告诉王月蓉了,哪里还能留得性命到今日。”
因为憎恶,咸宁公主直呼其名,再不愿像从前一般,叫王娘娘了。
自己几乎当母亲一般尊重、信任的人,却是这样的蛇蝎心肠,咸宁恨自己没有识人之能,竟然一直没有看出来。
若非此次迁都,怀了身孕的王月蓉一早跟着过去了,自己也不会有机会遍查六宫,发现了孙清扬旧日里故意丢在宫门前的掐丝珐琅银镀金嵌玛瑙戒指,就是那只卡在永安宫门前石缝里蒙着尘灰的戒指,叫她起了疑心。
所以,她查问了自己身边当年所有和永安宫接触过密的宫女,从画梅那里逼问出了这惊人的消息,再邀了孙清扬一同到这冷宫里听秘辛的详情。
画梅,好像是自己刚进宫那年,在东宫举行的百花宴上,四处找王贵妃娘娘那只乱跑的猫的丫鬟,频频听咸宁公主提起这名字,孙清扬忆起了旧事,有些了然地问道:“她是贵妃娘娘的人?”
“被她收买了,用画梅家里老母的性命胁迫于她,要她把我跟前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王月蓉听,其他事情倒所知不多。党桂秋托她传给我的,也就两句话,‘玉雪是王月蓉下毒所害,因为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告诉纪纲我在冷宫,让他来救我’。”
咸宁公主皱了皱眉:“我寻思着,画梅就是因为这两句话,才开始担心后来的事情,想党桂秋是王月蓉跟前儿第一得宠的奴才,都是这般下场,况且她呢?之所以瞒下了这件事情没告诉王月蓉,就是想着万一将来对她不利时,可以借此威胁。”说到此,咸宁公主无奈地笑了笑,“你说她背主吧,她是为了家里的老母亲,你说她有孝心吧,偏因为她这样的举动,差点儿害死她的母亲,真是个糊涂的丫头。也是因为这回迁都,加之怀了身孕,王月蓉好多事情顾不上,所以我才有机会救出她的母亲,让她说出了实情。”
孙清扬点点头,叹息道:“不光她糊涂,就是那党桂秋何尝不是?简直是忠心到了愚钝的地步,痴情到了蒙昧的程度。她以为纪纲的哭泣是真情,岂不知那所谓的哭泣,说不定就是贵妃娘娘诈她的奸计,用此招诱她出来呢,幸好她还有一点儿神智,没有跑出去,才解了贵妃娘娘的疑心,不然她哪里还能挨得到今日?”
想到党桂秋临终前的笑容,孙清扬轻轻嘘了一口气:“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