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旨意分量太重, 慕云月呆怔了许久,都忘记该伸手接旨。
刘善也不着急,不动声色地将圣旨递给旁边的采葭, 笑呵呵地朝慕云月拱手行了个礼, 便躬身退下。
这么重要的圣旨,本人不接, 只递给一个丫鬟,于礼是万万不合的。
可谁让人家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呢?都能站着听旨了, 让丫鬟帮忙接个旨, 又能怎么的?
陛下都没说什么, 刘善这个八面玲珑的,自然也是“难得糊涂”。
而比慕云月更震惊, 震惊到都暴怒了的是娄知许。
于一个男人而言,平生最大的羞辱是什么?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抢走,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天枢没有松手,娄知许还被他牢牢摁在地上。
两只胳膊仍处在脱臼状态,娄知许什么也做不了,却还是用一双充血的眼, 死死瞪着卫长庚, 用腰带动身体拼命挣扎。
卫长庚嘴角挂着沉冷的笑,垂眼睥睨,像在欣赏砧板上一尾将死的鱼, 而他就是执刀掌握生杀大权的屠夫。
哦,不, 以他的身份, 当是酒楼里头最尊贵的客人, 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 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鱼的死活。
他甚至都不用说话,稍稍一抬眼,天枢就毫不留情地将娄知许手中的婚书和红玛瑙石玉簪给夺了去。
任凭娄知许如何咆哮,怒吼,一双眼都快哭出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卫长庚,将他如今和慕云月仅存的一纸牵绊,给慢慢撕毁。
也是直到这一刻,娄知许才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何为皇权?何为天子?
哪怕他终其一生,最终封王拜相,位极人臣,也永远越不过面前这个男人。
“阿芜说了,她不想再听见这人喊她‘阿芜’。”
天枢正拖着娄知许离开,卫长庚忽然曼声开口。
天枢微顿,旋即颔首道:“属下明白。”
说罢,便伸手往袖口暗格里掏。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娄知许立时扭动挣扎,出声想喊“救命”。
张嘴的一瞬,一粒微小的黑色药丸就被天枢投入他口中。
滚烫的灼热感烧在喉咙间,似吞了一块烧着的火炭,娄知许挠着喉咙,在地上扭滚惨叫。起初还能听见点声儿,没多久,就只剩下绝望的干嚎。
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还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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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这么一大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