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一句“我想你了”, 就已经让慕云月喷笑出声。
再看接下来这厚厚一沓纸,都快赶上人家的远行千里寄回来的家书,慕云月更加哭笑不得。
“哪有人这么传花笺的?”
嫌弃地抱怨了一句, 慕云月迫不及待展平纸张, 翻看起来。
信上没写什么要紧的东西,多是一些日常琐碎,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也瞧不出个主线。
想来应当不是一次性写完, 而是每日得空, 就拿出来写上一段。
平日一天都憋不出十句话的人,写起信来倒是洋洋洒洒, 话多到不行。
一会儿抱怨政务太忙,内阁里头都是一群和稀泥吃干饭的,他早晚要把他们统统撵出去;
下一段,他又立马拐出山路十八弯,告诉她今日上朝的时候,道边新开了哪些花, 跟她很像。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像, 但就是觉得好看,闻着也很香,所以像她。他也很喜欢。
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酸诗, 譬如什么“一帘风月闲,相思枫叶丹”。
也不知现在才七月份, 这枫叶要去哪里丹?
世人皆知, 卫长庚师从当世鸿学大儒。
除却武功之外, 一手文章写得也是出神入化、鞭辟入里, 跟阁臣们起了争执,也能引经据典,驳斥阁议,从不落下风。
然而,就这封“家书”而言,慕云月还真看不出来,这位人人赞不绝口的大才子,究竟“才”在了哪里?
“呆子。”
慕云月嗔了句,说完,又抚着上头的字迹,小心翼翼地将花笺叠好。
指尖动作放得格外轻,格外慢,唯恐折坏一个角。
秦岁首嗑着瓜子在旁边瞧,眼里全是了然,拍了拍手里的壳屑,悠着声儿揶揄道:“真瞧不出来,咱们这位阎王似的皇帝陛下,居然还是个大情种。这才几张纸,就把咱们的慕大美人勾得脸红耳热,真要是本人来了,你可怎么办哟?把自个儿当成这几张纸,给叠了吗?”
“去去去,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慕云月斜她一眼,低头继续叠自己的纸。
自打上回绑架之事后,她和秦岁首的关系便近了不少。
最开始,只是秦岁首感念那日,慕云月舍身相救之情,给她送了些她自个儿亲手制的香囊。
花楼里的姑娘,虽说身份卑微了些,但论才情,那也是个顶个地出彩,同那些名门千金相比,也不遑多让。弄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