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停,他越发心不在焉、心思浮动。
谢绝了又一波敬酒,他胡乱寻了托辞从宴席中脱身,弃马车不坐,径直快马加鞭赶回府。
“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萧承翊着急见人,没仔细听门房的回禀,急匆匆转过照壁,正要往他的院子而去,脚步一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
只见中堂庭院里,一左一右站着数十位花枝招展的美人,以及十位俊俏小官。
众人见到他,不约而同齐声跪拜,“奴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夜安——”
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管家张福杵在旁边,大气不敢出,黄三全则耷拉着肩膀,跪在地上,脸上有被掌掴的巴掌印。
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萧承翊火急火燎的臊火,紧接着一股无名火慢腾腾从脚底板升起,席卷至全身。
萧承翊脸色黑如锅底,伸手指着一众妓子,质问张福,“张福,到底怎生回事?!本殿下府邸岂是任何人随便进出之地?!胡闹!”
饶是见多识广的张福也被太子妃出其不意的手段弄得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地道:“回禀殿下,老奴冤枉,是太子妃……”
“殿下息怒,此事与张公公无关。”
江晨曦挥着纸扇驱赶飞蛾,提着裙摆从远处缓缓行来,兰英打着灯笼跟在她身后。
好个江氏!
大晚上还举着扇子,如此惺惺作态,实在令人厌恶!
萧承翊火冒三丈,丝毫不避讳旁人,厉声斥责江晨曦德不配位,大半夜叫了一众妓子入府,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官员狎妓,仗责六十!你个毒妇,其心歹毒,妄图把本殿下架在火上炙烤!明日吾就上奏父皇,赐你休书!”
张福等人立马变了嘴脸,稍稍挺直腰背,恨不能拍手庆贺。
笑死人,太子妃公然招妓,大周开国至今,从未有过的事。
江晨曦眼睫一颤,月色下,一汪泉水蓄在她眼里。
她柔声解释,“殿下误会臣妾了,再过两日便是臣妾娘亲的忌日,她老人家生前最喜听伶人唱家乡小调,臣妾听闻教坊司新来了一批从青州来的伶人,故早早下了请帖,约定今晚接伶人入府,待娘亲忌日一过,便再送他们回去。”
“张公公约莫老眼昏花,把伶人误认作妓子、小官,臣妾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令他们在此等候,待殿下回来再行定夺。”
伶人?竟不是娼妓与象姑馆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