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长公主病重,太皇太后亲自到了公主府去看女儿。
李沄在蘅芜苑里睡得天昏地暗,驸马都尉苏子乔一直陪着长公主,听说太皇太后来了,愣了一下。
人还没回过神来呢,太皇太后就已经带着宫人和尚药局的大夫到了。
太皇太后见了苏子乔,面若寒霜,训斥道:“长公主病了这些天,怎么不让人到宫中禀报?长公主任性,难道你也不知轻重吗?”
身穿着鸦青色常服的苏将军立在室内,一脸恭敬地听着太皇太后的训话。
武则天对着苏子乔一同发作,然而苏子乔站在原地,一脸逆来顺受的模样,令武则天觉得自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天也没个动静。
是了,从前李治在世的时候,也是拿苏子乔这样的性格没辙的。
武则天侧头看着躺在卧榻上的李沄,顾不上跟苏子乔计较,坐在卧榻旁,眉头微蹙。她伸手探了探李沄的额头,吸了一口气,“这么烫,大夫呢?还不赶紧过来!”
跟着太皇太后一起到公主府的大夫们连忙上前,为长公主把脉用药。
穿着一身常服的太皇太后被上官婉儿扶了起来,她走到苏子乔面前。
苏子乔微微低头,低声说道:“是子乔照顾不周,望太皇太后责罚。”
武则天看着苏子乔那模样,似笑非笑的语气,“责罚?为了雍王,她在宫中就气急得要跟母亲顶撞,若是我责罚她的驸马都尉,她岂不是要翻脸?”
仗着母亲的疼爱,太平长公主恣意妄为。
可是那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
太皇太后也是头疼,除了继续惯着,似乎别无他法。
苏子乔默了默,跟太皇太后说:“长公主从宫里回来之后,便起烧了。一边烧一边犯糊涂,她一时以为自己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喊着父亲和母亲,一时又清醒了,跟子乔说她惹太皇太后生气了,心中十分后悔。”
后悔?
武则天看着紫色纱账后的那个身影,她躺在床上,还是乖巧的模样。
可是就是这个女儿,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
她从前惹父亲生了天大的气,也从来不说后悔,只是泪眼汪汪地站在父亲跟前,一边说心里难受一边倔强着不低头。
武则天睨了苏子乔一眼,没说话。
为长公主把脉用药的大夫来跟太皇太后禀告长公主的病情,说长公主约莫是感染了风寒之后,未能及时用药,才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