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都是人精,为此,穆连慧的婚事都坎坷了;
好不容易慈宁宫里给了几个人选,练氏最看重自然是北疆的邵老将军一家,邵家握的是实权,岂是京中过一年算一年的闲散世家能比的?偏偏穆连慧还是不听,选了晋尚那么个不安分的,妾室、通房、外室,最后把命都赔进去了。
练氏越想,心里就越埋怨。
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穆连慧若是听话些,现在还有那南妍县主什么事儿?
若穆连慧成了瑞王世子妃,二房水涨船高,怎么会被长房、三房压得喘不过气来?
思及此处,练氏偷偷剐了杜云萝一眼,又在心里啐了庄珂两口。
杜云萝是来传个话的,见练氏的脸沉得跟锅底一般黑了,她淡淡笑了笑,起身告辞。
练氏还记挂着让杜云萝劝解穆连慧,一面咬牙切齿,一面逼着自己露出了个笑容,道:“慢些走,慧儿那里,还要你多费心。”
珠姗送了杜云萝出去。
才出了房门,就听见屋里头咚的一声。
珠姗伺候久了,晓得定是练氏又那引枕出气了,她心里暗暗叫苦。
杜云萝还在这儿呢,万一听见了要怎么办?
珠姗怯怯抬头去看杜云萝,杜云萝面不改色,似乎是没听见,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杜云萝其实是听见了的,她面上不显,不过是不喜不悲罢了,心里没有那么畅快,也没有那么理所当然。
不是心软,更不是同情,杜云萝挂在心头的依旧还是吴老太君。
二房现在经历的一切,假如真的是吴老太君动手的……
一想到这些,谁还能灿然得起来?
珠姗送走了杜云萝,转身回了内室,抬眸就见朱嬷嬷站在床边,手中捧着一个引枕,大概就是叫练氏摔到地上的那个。
朱嬷嬷刚刚一直站在梢间里,练氏和杜云萝说话都没有压着声儿,即便隔着帘子,朱嬷嬷也一字不漏地听了。
“太太,”朱嬷嬷起身劝解道,“乡君能回来是好事,夫人过来跟您说一声,您记着便好,何必为了您和老爷的病情,与夫人置气?”
练氏耷拉着肩膀,半垂着眸子躺在床上,闻言,哑声道:“老朱,我怎么听着连潇媳妇的话意有所指啊?”
朱嬷嬷抿唇,道:“奴婢没有听出来。”
“我是指邢大人的事儿……”练氏指出来了。
朱嬷嬷的眸子微微一颤,把手中的引枕又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