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却是一片天高云淡。
“终于醒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商响认出是云昌鬼市里的奇货居。
“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的宝贝。”拿起商响胸前赤红的鹅卵石,青年笑道,“女娲补天的五色石,怪不得,地府收不了你……”
商响苦笑,想起和尚将这块石头交给他时说的话:
“小响,太痴心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原来,和尚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后悔。
“这位兄台。”一说话,血腥味就涌上来,商响强压着,艰难开口,“能否将我送回渝州去?”
“这个嘛……”青年似在犹豫,撇了撇嘴道,“原本找我跑腿是要花钱的,看你可怜,送你一程吧。”
“多谢了。”舔着干涩的唇,商响看着青年,很虚弱的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年笑了笑,眼角的泪痣随之一动,真像是盈盈含泪的样子。
“世人都称我奇货居,时间太久,本来的名字倒真忘了。”
愣了片刻,商响忽然笑说:“忘了好啊……”
青年也说:“是呀,忘了好。”
变回原形,商响躺在货郎箱其中一个格子里。青年铺了层棉花,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传闻中,奇货居通达三界,畅行无阻,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可是商响却觉得,这人啊,口是心非,成日念叨着生意,却总是在这种细小的地方温柔。
到达渝州,已经是两天之后。
奇货居将他送到了田家姐弟那儿。
见他伤成这样,田梳吓坏了,眼泪不停的掉,可嘴上却骂得狠:“你他娘上哪儿弄成这个鬼样子!还好意思来脏了我的地方!”
商响笑笑,伸手去抹田梳脸上的泪:“梳儿你骂就骂呗,自己哭什么呢?”
伸手想打这只都这会儿了还要笑话她的死耗子,可扬起的手顿在空中又停下,最后只能深深长长的叹了口气。
毕竟在黄泉路上走过一遭,商响的伤养了三年才好。
他还是住在道观里,冷冷清清一个人过活。
梧桐树脚下只开过一次的百合花,早已枯萎腐败,化成了一抔泥土。
商响已经不在意肖吟不守约定的事了。
在他和别人的故事里,自己不过是个卑劣的过客。在意了,也只能是徒增笑柄。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