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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南心头一跳,仿佛有什么预感,下意识抬起头。
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漆黑的眼,很认真,很专注地看着他。
扑通、扑通、扑通……
心率狂飙,心脏狂跳,谢之南逃似的赶紧低下头,隔了两秒,觉察出什么不对,这会儿装鸵鸟应该会有点奇怪,他又抬起头,勉强扯出个笑意,到底还是打了声招呼。
“闻总好。”
闻昀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之南觉得有点尴尬,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手指一点点攥紧,又很快松开,在闻昀年面前习惯性地垂下眼皮,小声的客气地说:“我吃好了,就不打扰……”您了。
“手怎么了?”闻昀终于开了口。
还是那把冷冷的如同金石一样的嗓音,落进谢之南的耳朵里,又像敲进了他的灵魂里,叫他蓦地一颤。
谢之南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手,是左手,昨天被开水烫到了,他身上容易留痕迹,昨天烫出来的红痕,今天都还在,也有点刺疼,但没起泡,不算严重,谢之南就没管,等着它自然康复。
他想把手抽回去,不叫闻昀瞧见,却又觉得抽回去显得反应太大,因此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他的手指只蜷着抖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像是被吓到了。
“……没怎么。”谢之南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点奇怪,还有点懊恼。
这样的问话,太自然了,好像他们是熟识已久的人。
可他和闻昀现在不应该是……能这样关心的关系吧?
不是昨天还当不认识的吗。
谢之南有点迷惑,但他不打算深究这样的迷惑,他习惯于接受,只要接受就好。
他和闻昀应该当不认识的。
不要深究,他想。
人们总是会因为一个行为产生出许多幻觉,再因为这样的幻觉生出许多不应有的期待。
然后这颗心脏就会被人扯来扯去,吊来吊去,总之变得不属于自己。
所以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我先走了,闻总。”谢之南端起餐盘,站起来,很小声的,还有点落荒而逃的心虚,说,“……您慢用。”
您。
这对他们之间来说,是个很陌生的称呼。
刚来就要走,好像他很可怕似的。
“谢之南。”
谢之南站起来,端起盘子,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被闻昀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