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胜恶的袭击。在人生的旅途中,一次又一次的沦落是免不了的,惨烈的交战将不断进行,精神之树会反复受到掠夺,人越堕落,惩罚越恐怖,就像俾德丽采说的:
“……你可以看出你的道路
和那神圣的道路相距得那么远,
如运行极速的天离开地一样。”
[105]
人性已如此无望,追求者眼前一抹黑,但俾德丽采还要变本加厉:
“但是现在我要把我的话说得
赤裸裸的,说得那样的赤裸裸,
使你粗野鄙陋的眼光能够看见。”
[106]
对真相的描述是为了让“我”彻底认识自己,并在这个认识中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达到对人性悲惨处境的体认。所以俾德丽采的答案是“说”不出来的,只有在人性的废墟上进行创造性的开拓,才会为新的人性注入活力,才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写那个经典故事。俾德丽采正是深信“我”身上那种再生的能力,才将这个最大的、最后的謎推到了“我”的面前。然而俾德丽采这样做的时候又是矛盾的,所以她的表情才时常是如此的悲苦。她知道人的原始本能如不加约束,人同理想的距离就会像天地之隔。要想消除这个距离也是不可能的。痛苦中的俾德丽采所能做的就只是将那可怕的寓言的意象反复向“我”强调,即,将话说得“赤裸裸”的,以此来激发“我”的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在挣扎中导致奇迹产生。
这种与生俱来的信心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人是怎么能够将自己当作希望,在一片黑暗之中发光的呢?这种神秘的事的根源仍然只能到生命的形式态中去找,也就是到自我中去找,而不是别的地方。最最隐蔽的谜底只能是在心灵的深处。人,作为最高级的生命,其爆发力是不可预料的,而每一次爆发,都会导致更高的理性产生。所以俾德丽采的悲哀与信心同在,她知道“我”暂时还未揭开生命之谜(这是一件属于行动的事),但她对此完全有信心。人性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东西,这个绝望的东西却又能逼迫人奋发向上。于是已经饮了忘川水的,认识了自身罪恶的“我”,在惶惑的心情中被俾德丽采牵引着走向攸诺河。攸诺河是给人以力量,使人奋起追求美德的河,饮了攸诺河水,谜底就会显现。
“炼狱篇”最后两歌描述的,是整篇的概括。主体经过更深入一层的探索,将人性的底蕴揭示出来之后,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千年的矛盾的问题就摆在了人的面前。诗人并不想“指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