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姜伊甜。

龚齐木的心一瞬沉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喊道：“妈……”

姜母连忙将他迎进了家里：“快进来吧，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么到这来了。”

说着，用暖水壶里的热水给龚齐木冲了一杯糖水。

龚齐木垂眼喝着糖水，胃一点点暖起来，心脏处却依旧一片冰冷。

他端着搪瓷杯，开口的声音已然沙哑：“妈，能不能让伊甜出来见我？”

姜母的神情变得疑惑：“她不是公派留学了，怎么出来见你？”

她想到了什么。

看着龚齐木瞬间紧绷起来的脸，她轻声问：“伊甜那孩子没跟你说？”

姜母的声音明明还是那么轻柔，却像是将龚齐木架在火上烤。

出国的事情，姜伊甜一个字也没跟他提。

这只能证明她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姜伊甜要跟他离婚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一口一口将杯中的糖水喝完，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回正常的样子。

“是我出任务太累了，都忘记她已经出国了。”1

“妈，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听着他的回答，姜母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就说嘛。”

龚齐木满心苦涩。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起身走了出去。

已经入秋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身上却暖不进心里。

龚齐木的拳一点点攥起，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姜伊甜，我会等你回来。”

……

1986年一月。

将近年关，姜伊甜终于完成学业归国。

本着想给爸妈一个惊喜的想法，她没有透露自己要回来的消息。

可当她大包小包的打开门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那里正在剥蒜的龚齐木。

她从来没有想过回来之后还会再见到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听见动静的龚齐木抬头看过来，也愣住了。

这三年多来，他在无数个夜晚梦见她回来，就跟现在的场景一样。

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恰好在这时，姜母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了出来：“齐木你的蒜剥得怎么样了？”

说完，她也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