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东巴什罗还未浮出海面。
甲板上,温府亲兵个个耷拉着脑袋,竟无一人敢下水救人。
温如玉凝望着幽暗深邃的海面。
她心想这怪老头平日里虽言语毒辣不讨人喜,却在危难关头三番五次地救下自己与海云城百姓将士。
想到此处,温如玉便不再迟疑。
她爬上桅杆从鬼鲸龙楼上高高地跃下,如天降鱼鹰入水般一头扎进了神秘莫测的海底。
只见海底深处一片死寂。
鬼王鲸已鳞开甲绽,血肉模糊。
它已死去,半个身子湮没在乌黑的淤泥之下。
东巴什罗仰面朝天,静静地悬浮在鬼王鲸尸之上,被一柱荧黄的光束萦绕着。
他面如白纸,唇如黑墨,活脱是一副死人之相。
温如玉急切地游到东巴什罗的身旁,伸出一根白皙的玉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时断时续。
此时,温如玉忽然羞红了脸。
她闭上双眸,缓缓地靠近东巴什罗的脸庞。
只见一粉一黑两唇紧紧相依,将一缕缕鲜气吐纳入东巴什罗的口中。
只闻得“噗嗤”的几声。
东巴什罗口中吐出一滩污血,缓缓地睁开了那暗淡无神的双目。
温如玉闻声仓惶抽身。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剑眉星眸的少年郎。
她娇羞着脸,反身攥着东巴什罗枯槁的手,竭力地游回海面。
怎料,鬼鲸龙楼已搁浅于海岸滩涂之上。
船上火光冲天,残余的温府亲兵皆不见了踪影。
东巴什罗虽已苏醒,却也只是一息尚存,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温如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东巴什罗拖到海岸滩涂。
此时的天,已是四下黑沉,星辰寥寥无几。
远处狼嚎声呼啸不止。
温如玉举目四望,阵阵凉意透心而生。
只见温如玉迎风站了许久,随后抽出靴里暗藏的短刀,砍下桅杆上的一截麻绳,捆于一块残破的船板上,拖着东巴什罗弃船远去。
过了三五里地,麻绳已沁入皮肉,淋淋的鲜血滴落了一地。
正当温如玉濒临崩溃之时,一座逶迤险恶的山脉映入她的眼帘。
只见此山三岭并列,状如笔枕。
温如玉打小便听父亲温良恭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