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音心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
刚刚明白了母亲的心意,现在转眼又看到了父亲的初衷。
她拿起那张写着短短几行字的草稿纸张盯着看了许久,每个字都重重念了,记在心上。
原来字字泣血竟是这个意思,她胸间绞得发疼,抬手狠狠一下一下地敲击心口。
一直以来,她都在抱怨父亲,就在昨日,她还想当众指责他,还对他心怀怨愤。
如今看来,若她自己是沈明谦,这些话又如何告知家里人呢?
他一定是想好了说辞,所以前世皇帝才没有太牵连沈家其他人。
只不过这些实话会断了许多人升官发财的路,他们绝不愿意让皇帝真的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所以沈家出事后,所有人才都会袖手旁观,会连累自己,谁会上去讨这个没趣呢?
“心儿?”
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蔺音心抬眼,对上沈明谦讶异的目光。
“怎么了?”
满脸泪水,眼神涣散,身子软趴趴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那张纸发呆。
蔺音心这个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我看到了。”
她缓缓举起手中薄纸,冲疾步近前的沈明谦挥了两下。
沈明谦脸色登时剧变,但他没有急着从女孩手里夺过纸张,而是叹了口气,上去提袖替她拭去脸上泪花。
“这只是伯父草拟的稿子,不值得在意。”
沈明谦轻声安慰她,顺手拍了拍她瘦瘦的肩。
“幸好只是草稿。”
父亲上疏前有拟稿的习惯,只是确定文本之后都会把稿子烧掉,她之所以不担心就是因为她知道这几句话恐怕除了她,还没人看到。
“伯父,这些,烧了吧。”
她把纸揉做一团,鼻尖一酸,泪水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
沈明谦眼底的惊诧更甚,这姑娘是要拦着他,以她的聪明才智,已然是看懂了里面的意思。
“嗯,伯父少了就是,莫要伤心了。”
这样应和着,沈明谦强挤出一抹笑。
“不,光烧了纸并不管用,我是想说,伯父心里的这些话也可以烧了吧。”
纸烧了,还可以再写,而想法烧了,就不会复燃了。
沈明谦这才放开扶着她的手,正色道:
“你不同意伯父?”
蔺音心摇头,“我同意,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