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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别老提她,我让她出去住就是不想看见她,你还提她干什么?我手术住院她都没去看过一次,白养了只白眼狼。”

我身上刀片割出的伤口隐隐作痛。

3

一年前,妈妈查出了尿毒症。

医生说,要在一年之内找到肾源。

在这期间,每周她都要去医院透析。

这半年,妈妈变得憔悴枯槁,脾气也越发急躁。

尿毒症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更是侵蚀了她的精气神。

我想要偷偷去医院配型,却因未成年被医院拒绝,还联系了家长。

那天妈妈来医院领人时,我下意识撒了谎,说自己只是来献血的。

当着一屋子医生护士的面,妈妈第一次不顾脸面的发飙。

她朝我嘶吼:

“你这样也敢来献血?谁会用你的血?谁敢用沾着强奸犯基因的血啊?”

一时间,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我。

我盯着地板上的白瓷,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她当众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再次提醒我,我是个一出生便充斥着罪孽的存在。

从那之后,我更不敢提配型的事情。

可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所幸,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

十八岁的生日,我捧着手机等到凌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每隔十分钟,我就给自己划一道口子。

我躺在浴缸里,平静地感受着源源不断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

我把这当做是一个自我洗涤、净化的过程。

闭眼之前,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打了120。

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时,我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将近干涸。

看着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医生想要先为我包扎止血,再取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