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氿龙心疼到蹙眉，“你那么喜欢他，我不会让你恨我，但我不是个好爸爸，我没做到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麦子纯摇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你是谁，我永远给你当女儿。”

这不是麦子纯哭得最狠的一天，但是麦氿龙近十五年来最伤心的一天。

让她开心快乐，和让她平安无事，他选了后者。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次选择，麦氿龙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选错，代价又是什么。

……

说是一礼拜，麦子纯见到林南凯时，距离不见麦永孝，已经过去三个月。

见面地点不是饭店，不是私人会所，而是林南凯家里。

麦子纯有些紧张，她没把林南凯当南海一把的独生子，没把他当未婚夫，而是许久未见的救命恩人。

拎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麦子纯在阿姨带领下，来到电梯口。

阿姨说：“凯凯这个时间应该在顶楼，他不喜欢我们上去吵他，您自己上四楼吧。”

麦子纯乘电梯到顶层，很多别墅露台都种花草，或是摆一些阳伞椅子，再不济，就算闲置也会堆放一些杂物。

可麦子纯看到的是三百多平，空到吓人的场地，别说物件，地上连个点都没有。

如此空的场地某处，一张轮椅停在那里，男人背对麦子纯坐在上面。

麦子纯原地站了半晌，轻声打招呼：“你好。”

男人扭头，很短的黑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

麦子纯不记得当年那人长什么样，可她永远记得那双眼睛，真的是他。

那双在极端环境下依旧温和坚定的眼睛，那双让人看后莫名心安的眼睛…

七年未见，麦子纯甚至有空打量他整张脸，原来他长这样，这么好看，只是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温和与笃定，而是冷漠跟空洞。

四目相对，几秒后，她率先开口：“你好，我是麦子纯。”

林南凯的反应是把头转过去，只有声音传来：“结婚就结婚，不需要培养感情，我不方便送你，麻烦你自己下楼。”

麦子纯心里不舒服，不是林南凯对她的态度，而是她打听过，林南凯三年前出任务时受伤严重，只有很少人知道他残疾了，但哪怕麦家都不确定他到底是哪残了，有多严重。

因为林南凯三年多没露过面。

他们没说过几句话，可麦子纯就是知道，从前的林南凯一定是个温柔又开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