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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这样么?你喜欢的,从来都是我?”
司南星手指微微绞紧,心中似有什么莫名的情绪升腾而起,随即,被她的低笑声掩去。
她退后一步,抬眸直视燕星河,鼓掌赞道:“很精彩的故事。只可惜,你忘记了——这一百年来,是你始终对我若即若离、不假辞色。”
脑海中回忆起着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漠然。
昏礼前,因为一张傩面,为阿月训斥她。
明明早就找到阿月,却刻意不告诉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在兽潮中,为阿月的安危冒险。
......还有,被他杀掉的蛊虫,百年来被他践踏的心意。
凡此种种,像一把把利刃,在她心头划上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便是他的爱么?
“对不起,对不起......南星。”不知何时,泪已经流了满面,燕星河阖眸,“我无意伤你。”
“可我却害了阿月,伤了你。”
——也伤了自己。
九十年来,燕星河的无我剑烂熟于心却从未圆满,始终剑心有缺。
第一次隐约窥见自己的心意,确乎是在午夜梦回,燕星河做了一个梦。
梦里,司南星站在那棵盛放如火的凤凰花树笑,笑意吟吟望着树下经过的他,突然——
她毫无征兆地从树上跳下来。
燕星河大惊,忙伸手去接。
红衣蹁跹的姑娘稳稳落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肩头,双臂轻灵如藤蔓,轻车熟路地缠上他的腰身,吐气如兰:“怎么办呢?小燕,你今天又救了我。按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是不是小女子该以身相许了呢?”
这是司南星十六岁时的事。
十六岁的少女,不喜欢什么中原典籍里的大义,学习中原文字,全靠那些古古怪怪的话本子。
成天学着话本子里的情节,在燕星河耳边乱学乱问。
燕星河觉得好笑,却板起脸训斥她:“从哪儿学来的话本戏文,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司南星冲他比了个鬼脸:“矜持是什么?我又不懂。话本子里说了,想要就要积极争取!小燕,你快说好,你快说嘛!”
当年的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将司南星推开,身后是司南星银铃般的笑声。
吵得他心里酥酥痒痒的。
梦醒之后,却是怅然若失。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