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裴渡更加怒不可遏，当场就让人拖出去处理。

我毫不意外。

小曼能做出僭越之举，无非是裴渡暗中对她的纵容与溺爱。

贪念越生越大，以至于变成了邪念。

小曼的哭喊求饶从远处传来，裴渡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向来如此，一旦触及利益，冷心冷情。

裴念青也深得他的真传。

他醒得比我想象中早，醒来第一眼看到我时，小脸就皱吧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小曼姐姐呢？】

【混账东西！】裴渡很少有生他气的时候，更不用说吼他了，【是你阿娘救了你！你......】

【裴渡。】

我打断了他，没心情看他们上演父子认错忏悔的戏码。

【放心，我和你父亲已经和离了，我已经不是你阿娘，以后有任何事不要让他再来找我。】

【普天之大，镇北侯不缺我这个半吊子的大夫。】

我没有欣赏他们父子两脸上的表情，径直离去。

离开裴府后，我收拾了行囊。

我知道，从我与裴渡和离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孟氏的嫡女。

做了大半辈子的孟氏嫡女，这一次我想做一回自己。

我去了云鼎，拜见了多年未见的师傅。

当年为了治病，我拜于宋老膝下学医，宋老医术高明，但脾气却十分古怪。

开门看到来的人是我时，显然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嗔怪的笑，【还以为你嫁给镇北候就忘记了我这个糟老头了。】

其实，不是我不愿见，刚成亲那会，我曾经向裴渡提出一起去拜见宋老。

裴母听到后，大声地呵斥着我，【堂堂镇北候，怎么能去见一个江湖游医，你也是，如今嫁入了裴家，这不三，不四的人也就不要见了。】

我想解释宋老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已经死了。

但看着裴渡越来越淡的眼神，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婚后，裴渡没有限制我外出，但却又什么仿佛在无形中隔着一层障碍，阻止着我。

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我笑了笑，和师傅说出自己已和离时，宋老的脸上并没有惊讶。

他只是笑着看着我，撵着花白的胡须，【孟苒，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