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不明白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林中的几声鸟鸣。

林知早已料到今日情形，她当日的举动估计让师父气了许久。

她静静地跪在原地，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唯有天边几颗零星的星星作伴。

林知就这般跪了整整一夜，没有移动过分毫，直至第二日晨芒乍现时，她发丝上已沾染了不少露水。

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独孤离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木着一张脸，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没有朝林知望来一眼。

仿佛他现在打开房门，只是为了呼吸清晨新鲜的空气。

林知望着他蓄满胡须的侧脸，眸光暗了暗。

从前师父虽不注重衣着外貌，却总是干净整洁的模样，从未像今日这般不修边幅。

只怕在她入塔的这些时日里，他在外也受尽了煎熬。

林知动了动干裂的唇，干涩的声音自喉中而出。“师父，您......”

话音未落，独孤离已然朝这边望来，像是早已等待着她的呼喊。

他装作漠不关心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又背着手朝屋内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随我进来。”

林知面前的结界骤然碎裂，她望着独孤离稍有些佝偻的背影，眸光颤动。

屋内，刚煮好的热茶氤氲着清香。

独孤离抬眸望着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口的林知，冷哼道：“你竟活着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当真没有收徒弟的命，注定无人能承我衣钵。”

林知垂下了头，“对不起，师父。”

此言一出，却是瞬间点燃了独孤离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你既知道对不起，又为何要去做？！”

“你为了先我进塔，竟故意前去惹怒了紫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送进塔中！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跟前去送死没有区别！”

独孤离气得胡子颤抖，眼角泛着冷意。“他们都说你必死无疑，我不相信！可百余年间，从未有人能从那妖塔中走出，从未！我又怎敢期望些什么......！”

“我年岁已不小，早已活够了。可你呢，大好年华，怎能这般不顾安危，赶着去送死？！”

林知的头越埋越深，一副乖乖挨骂的模样。

“抬起头来！”

怒吼自头顶传来，林知倏地将头抬起，望向面前满脸怒容的独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