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有点钱在身上的。
哪怕只有十几个铜板,也够买一斤米了,一天放一把米熬成汤,全家人也能撑到这个时候。
可惜,他们被王家和训练出了奴性,就选择性忘记,就好比有些人跪久了,就很难再站起来。
小女孩的话,让大家觉得更饿。
有个汉子忽然恨声道,“今日咱揍赵义那群王八蛋,就该下手狠一点,不然也不会惹得王先生不快。”
队伍里便有人接口,“对,盛达、陈奇,都怪你俩。王先生说将其中几个打成重伤,只留一口气吊着的。
赵义和那两个后生眼看要被打废了,你俩不帮忙,反倒上前阻拦,胳膊肘往外拐,你俩就该滚出我们队伍!”
盛达一脸惶恐,“我没有!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
陈奇也急声道,“当时都打疯了,场面失控,我若不拦,你们会把人打死的。把所有人都打死。”
陈奇说得对。
当时所有人都上了头,没有人知道要掌控力道,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人捶死,捶成肉泥。
大家不知说什么好,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又有人说,“这路上看到的死人还少吗?死就死了,正好没吃过人肉,咱可以开开荤。”
这个人边说边咽口水,眼里冒着绿光,“烧一锅水煮,煮个糜烂,问王先生借点盐巴,那滋味,绝了。”
所有人也都跟着咽口水。
饥饿使他们疯狂、道德沦丧。
有个半大的小子吧嗒着嘴说,“娘,那我们去哪里弄个人煮吧。”
大家目光骇然,面面相觑后,却都没吭声。
相同的念头,开始在他们心里滋滋生根。
这边的王家人心情都有些不好。
陈婆子和王家成母子俩今天在布料行那里吃了大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回来让王家和找人过去教训赵玉兰母女,王家和却反过来说他们带着黄嫣儿,不应该与盛家人起冲突。
陈婆子心堵得要死。
但这儿子是她的骄傲,当着县丞的面,她也不能训他,差点没把自己憋成内伤。
王家成气不顺,他坐在旁边装忧郁,善解人意的黄嫣儿却是懒得搭理他。
王家和倒是心平气和,与县丞盘膝席地而坐,边吃边聊,轻松愉悦得像是来野炊的。
王家成沉不住气,问,“大哥,要是盛长生没有那种药水,咱岂不是白白把人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