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硕筠那边也忙完了,只需出个面,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他四处观望,突然寻到角落露出熟悉的裙摆,顺着裙摆的方向,温硕筠没走两步便见苏皖皖躺着树底下呼呼大睡。
他放轻步子,即便走到她身边也不出声。
她一只手举过头顶,一只手停留在腹部,小腹随呼吸有规律得起伏。
不知为何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无意识蹲下替她挑开粘在脸上的发丝。
苏皖皖感觉脸上有异物,本能地拍开他的手。
温硕筠快速将手收回去,若无其事背过身去。
蟋蟀“吱吱”的声音和树叶的“沙沙”声可真催眠啊,可惜这个季节已经很难见到了,更何况是白天。
促织,用来入药可真不错啊……
苏皖皖眉头一蹙醒了。
“你……有什么事吗?”苏皖皖眯缝中看见温硕筠坐在她头边,顿时惊起。
见苏皖皖如此慌张,温硕筠语气舒缓:“虽说我们是提前到达清支县,但这里的屋舍官府早已安排修缮。我看匠人新建的房屋都在高处,有兴趣去看看吗?”
“你是说房屋建筑?”苏皖皖身边的朋友少有工部的子女,平日里也不曾去过制造处亲眼细看,身为女子最多也只能到制布女红之类的地方去,就连市井里的也不曾去,一听能去开心极了。
温硕筠颔首,其实早知苏皖皖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踏着青石板,越踏上高处匠人越多,偶然间撞见个眼熟的坐在屋顶上敲木头。
是那天来拿药的大叔
苏皖皖这才明了,工匠们由地势高的先修,再向下延伸。
制造处堆满了木材,到处是叮叮咚咚的敲打声,苏皖皖在一具像风车一样的东西旁边停下,见过成品,零件倒不识得。
“阿叔,这是何物?”苏皖皖蹲下身,把手里的转轴递给木工。
造车的阿叔注意到苏皖皖抬起头笑着说道:“姑娘头回见吧?这是架筒车,由木槽、竹筒、轮轴和木链组成,提水灌溉可是把好手。现在啊暂时看不太出来很正常,还只是个雏形。”
原来筒车开始长这样啊。
苏皖皖围着筒车绕了一圈,又到别处去逛逛,这看看那看看,这问问那问问。
温硕筠耐心地在前面等苏皖皖,顺便勘察清支县的地势,过了许久,肩头突然被人一拍。
“我们现在去哪?”苏皖皖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直勾勾盯着温硕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