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曦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知道跛脚对一匹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它会失去所有原有的功能,意味着它连最基础的在草原上奔驰都做不到,意味着它之后受伤的概率会成百上千倍地增加,意味着生不如死!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它短暂的生命里剩余的将全部是折磨,毫无生存质量可言。”
“它是你的马,怎么处置是你的权利。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在现有的条件下,尽最大的努力给它治疗。”
梁朝曦猛一顿高频输出,她太过激动,不知不觉间嗓音都变得嘶哑而颤抖。
她像一只气急败坏的斗鸡,昂着头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盯着警察叔叔。
眼前的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结上下翻滚,发出不规律的咔咔声,好像被哽住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天大地大,不管怎样活着才会有希望!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不明白。”
他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翻下车,又朝着梁朝曦伸出手:“下来,不用你治。”
梁朝曦心头一窒,回过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小马,不敢想等待它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说什么也是徒劳,从马主人的角度出发,自己的主张早就已经让她失去了插手这件事的立场。
她忍耐着内心的五味杂陈,一步跨到车边,并不理会警察叔叔伸过来扶她的手,两手一撑从车上跳了下来。
警察叔叔收回手,什么也没说,扭头钻进了驾驶室。
他瞥了一眼倒车镜,一脚油门踩下去。
仗着轮胎上捆着防滑链,那辆脏兮兮满是泥点的皮卡车在发动机的怒吼中迅速扬起一卷积雪,轰鸣着消失在街角。
明明她看起来才是在争吵中获胜的那一方,梁朝曦却没有一点获胜的喜悦。
她站在原地,想到受伤的小马那双满是求生欲的眼睛,不由地为它今后的命运担忧。
下雪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心事重重地走回酒店,晚饭也忘了吃。
第二天一早,梁朝曦坐在办公桌前,仰着头,不知道第几次往眼睛里挤眼药水了。
她来这里的时日尚短,身体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干燥的气候,再加上昨天晚上基本通宵在查资料,眼睛干涩到好像撒进去了一把沙土。
艾尼瓦尔别克敲门走进办公室,看见梁朝曦眼角明晃晃挂着的水珠吓了一跳:“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