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桀瞳孔微缩,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阿赫雅!”
尽管是他一手筹谋,但真看到她受了伤,谢桀还是变了脸色,杀意翻腾。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快走几步,将站不住的阿赫雅抱进怀里,拿惯了刀剑的手此时抖得不成样子:“来人!”
阿赫雅盯着他的表情,讽刺地勾了勾唇,下一秒却抓住他的手指,眼尾通红,眸光深情:“陛下……我们扯平了。”
谢桀帮她毁了沈家,她帮谢桀挡了两次刺杀,两不相欠。
阿赫雅艰难地呼吸,看见谢桀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缓缓闭上眼。
像谢桀这样习惯掌控一切的人,只有自己超出了他的预料,才能让他触动追逐。
随着困倦感如潮水袭来,她不再强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阿赫雅再次睁开眼。
守在床榻边的侍女见她醒了,连忙叫起来:“阿赫雅姑娘醒了!”
谢桀原本正在批军报,此时快步走近,坐到阿赫雅身边,手指去探她的额头:“太医说你有些发热,刚用了药,你感觉如何?”
阿赫雅下意识便避开了,垂下眼,面色有些发白,声音很轻:“多谢陛下关怀,我很好。”
谢桀眼神像是粘在了阿赫雅身上,他缓缓伸手,想为她撩起散落的发丝,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阿赫雅垂着眼,不去与谢桀对视:“陛下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等伤养好一些,我就会回草原上去了。”
谢桀微微眯起眼,眸光幽深:“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阿赫雅抿紧唇,抬眼看向谢桀,雪白一片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任谁都能从她眼中看出伤心:“陛下疑心我。”
她声音轻缓,直接将那支暗箭的来源戳穿:“那支暗箭的箭羽是鹅毛,北戎不养白鹅,用鹅毛作箭羽的,是大胥的弓箭手。”
谢桀指尖一顿,面上的神色渐渐收敛,沉凝一片。
阿赫雅眼睫微颤,声音有些闷,带着些控诉意味:“您是不是觉得我眼巴巴地去替您挡箭很可笑?若不是我摸到了箭羽,还要喜滋滋以为自己又救了您一回,祈盼您能对我有些不同。结果,不过是一场试探。”
她说得委屈,眼角余光观察着谢桀的神色。
阿赫雅故意挑破谢桀对自己的试探,有两个目的。
一是告诉谢桀,她救驾是下意识的举动,暗示他自己的真心。
二是小小地闹上一场,勾起谢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