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良久,最终,德妃还是先低了头。
德妃将手中的帕子捏紧,语气不大好:“一个凤尾瓶而已,进德宫多得是。柳才人既然是失手打碎,而非刻意对本宫不敬,此事就此作罢吧。”
如今最重要的是陛下对父亲的看法。一个小小的才人,自己想除,随时可以。
错过了这次,大不了下次再换个说法,什么言语失敬,仪态不端,还不是一样由自己说了算。
阿赫雅猜到德妃内心的想法,嘴角向上挑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德妃娘娘库房中的宝贝再多,也经不起柳才人来一回摔一个。”
她语气微凉:“德妃娘娘这半个月两天一召柳才人,废了这么多心思教,却依旧手脚笨拙,摔了东西,可见她天资不佳,不如罢了。”
柳寄书又不曾得罪过德妃,不过是自己帮了她两个忙,就让柳寄书被德妃记恨至此。
德妃的规矩是怎么教的,全宫有目共睹,阿赫雅也心知肚明。这事情,是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哪怕不为了柳寄书,只为了自己往后招揽盟友,也得把人抢回来。
德妃眼神一厉,声音中带上了三分怒气:“阿赫雅!”
自己已经让步,这个贱人可别得寸进尺。
阿赫雅全然不惧,嗤笑了声:“说起来,宫闱事务归淑妃娘娘管理,德妃娘娘理当自尊身份,别叫教养嬷嬷们失了活计才是。”
竟是把德妃与教规矩的老嬷嬷们放在了一处比较。
阿赫雅瞥了德妃一眼,语气轻快,仿若说笑,话里的讥诮却毫不掩饰:“就是退一万步来说,柳才人住的是延春宫,而非进德宫,规矩有错,淑妃娘娘不管,也该由延春宫的主位教训。”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意思却也很明显了。
柳才人跟你德妃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教?
德妃气得脸色发白,咬紧了牙根,怨愤地瞪着阿赫雅,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罢了。”
贱人!
若不是阿赫雅手里还捏着消息,自己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以消心头之恨。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从声音里都能听出那股勉强与不甘:“既然如此,柳才人的规矩,本宫便不再插手了。”
她盯着阿赫雅,一字一顿:“可以了吗?”
阿赫雅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语气平和:“那就多谢德妃娘娘了。”
她侧脸,看向柳寄书:“柳才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