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德宫中,鎏金香炉的暖香泛开,在幽暗的殿中氤氲。
德妃闭眼,闻着香味,心里的焦躁烦闷终于轻了些。
金珠打起了珠帘,轻声道:“娘娘,太医令又来为您请脉了。”
又来了。
德妃气闷地睁开眼,厌烦地啧了一声:“让他进来。”
太医令早就等候在外,如今听到许可,便快步走入殿中。
小药童提着药箱,取出了软垫,垫在德妃腕下,方便太医令诊脉。
德妃虽然沉着脸,十分不耐,却还是不得不配合着。
“娘娘这脉象有些虚浮。”太医令沉吟。
金珠早就有了准备,此时立即开口:“德妃娘娘刚受了惊吓,又被人污蔑,心里郁郁,如今还没缓过来呢。”
这话一是在解释德妃的脉象,二是想借太医令的口,让谢桀知道德妃的委屈,从而解除德妃的禁足。
太医令面色却毫无变化,只是恭恭敬敬地收回了手,仿佛没听懂金珠的话外之音似的:“既然如此,臣为娘娘抓些药,安胎压惊就是。”
“你!”德妃咬了咬牙,忍不住瞪了太医令一眼。
太医令却已经自顾自走到桌前,去为德妃写药方了。
等到太医令一走,德妃便摔了杯盏,气得骂道:“如今被禁足了,连个太医都给本宫甩脸色!”
金珠哪儿敢反驳,只能在一旁赔笑安慰:“他是个油盐不入,不知好歹的,德妃娘娘何必同他置气?倒伤了自己的身子。”
“本宫置气?”德妃本就压着火,如今狰狞着面目,狠狠地瞪着金珠,“本宫能与谁置气?本宫还怀着陛下的龙嗣,如今倒成了笑话!”
她一想到谢桀为了阿赫雅那个贱人,连自己的身孕都不顾,直接把自己禁足在了这进德宫中,便恨不得杀人。
德妃指着金珠,怒声骂道:“废物!本宫养你有什么用?倒不如养了一条狗,如今还能去扑咬阿赫雅那贱人。”
金珠连忙跪下,眼里含着泪:“娘娘息怒,如今……如今只得先忍一忍,寻机将事情栽赃到阿赫雅身上才是。”
她说的事情,就是德妃的假孕,到了该小产的时日了。
鸩子草毕竟有毒,就算只是微量服用,也难免对母体有害。
德妃为了耀武扬威,已经拖了好些时日,如今连紫河车也快维持不住脉象了。再这样下去,迟早露馅,牵连何家。
德妃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