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能放过她一回。
毕竟雀儿调皮,不够懂事,给个教训,慢慢教导也就是了。
可阿赫雅并没有如他所愿松口。
她垂下眼,睫羽颤动,像极了摇摇欲坠的蝶。
漂亮的翅膀在狂风冷雨中破损,无以支撑飞翔的力量,却依旧挣扎着,不肯坠落。
“认了。”阿赫雅的声音一片柔和,仿佛是从前萦绕耳侧的呢喃软语,说出来的话语,却含着凉意。
她不能承认避子汤,否则从前对谢桀的深情就成了一场笑话。谢桀最恨欺骗,自己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如此,自然也说不清楚那些药材的用处,给不出谢桀所要的交代。
阿赫雅抿紧了唇,舌尖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开,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事到如今,前后都没了路,已是死局。
不如……破而后立!
她解释不清楚药材,可有一点,板上钉钉。
那些药材煎出来的一碗碗的苦药,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谢桀所怀疑的所谓暗算他,不过是场笑话。
等到谢桀查出药材去向,让他关于下毒的猜忌全盘崩离之际,自己的嫌疑就会尽数洗清。
连带着自己真正要遮掩的避子汤一事,也会被就此带过掩埋。
阿赫雅心中百转,理智地找出了最能保全自身的一条路。
然而她的指尖依旧微微颤抖,无法自制的痛苦压抑像遮天蔽日的巨幕,逼得她难以呼吸。
为什么……就是不能交付一点信任给她呢?
是了,这本就是一场相互欺骗的棋局。
又怎么能奢求更多?
阿赫雅几乎脱力,缓缓地松开了搭在谢桀手腕上的指尖,声音轻得听不清:“无论陛下想往我身上安什么罪名,我都认了。”
谢桀怒极反笑,掌中用了些力气,几乎要将阿赫雅的手腕捏碎一般。
他眼中的阴沉疯长,一瞬间几乎凝成了杀意,可在更深的地方,还有几分奇异的愤怒。
为什么不解释?
谢桀猛地拦腰将阿赫雅扛了起来,快步走向床榻,衣袖翻飞,将好生放在榻边小架赏玩的纸鸢带到了地上。
阿赫雅瞳孔微缩,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别——”
可她的话语还没说出口,那脆弱的纸鸢便被踏碎了骨架,散破开了。
像极了她的心。
阿赫雅指尖颤抖,忍不住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