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君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痛,瞪大了眼睛,惨叫起来。
“这是剔骨刀。”谢桀的声音冰冷漠然,“手艺最好的金吾卫,可以削下五千刀,而犯人命不绝。”
谢缘君惊恐地摇头,奋力挣扎着:“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朕能。”谢桀居高临下地睨着谢缘君,“你屡次谋害长公主,于皇宫纵火,桩桩件件,足以让你死千百回。纵十三有在天之灵,也只会拍手称快。”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凉:“或者说,若十三真有在天之灵,第一个横遭报应的,就是你。”
谢缘君瞳孔微缩,猛然抬眼,看向谢桀,心中恐惧不断发酵。
他知道了……
尘封的记忆仿佛被这声惊雷一般的话语打开,谢缘君浑身从轻颤慢慢转为肉眼可见的发抖,连牙齿都碰撞作响。
那个大雾夜,谢十三确实带着她,误入了敌军的陷阱,也确实有一队兵士搜山。
可原本……谢十三不用死的。
他们二人躲在一处洞穴之中,外有巨石藤蔓遮掩,十分隐蔽。
谢十三中箭负伤,怕熬不过天亮,写了血书,交给谢缘君。
那个蠢笨的大个子说……若他活不过今晚,就让谢缘君带着血书回营,没了丈夫,一样能活得体面。
谢缘君苦等了半夜,外面的火光与脚步声始终未停,谢十三却已经昏了过去。
胆战心惊之下,另一个念头生了出来。
如果谢十三死在此处,死在乱军刀下,她就不再是有夫之妇了。
谢缘君想起在东风楼中惊鸿一瞥,想起自己满怀欣喜被赎了身,所嫁的却不是英武俊朗的谢桀,而是这个空有身板的木头蠢货。
想起这些日子,谢桀的势力渐渐庞大,隐隐有称帝之势,想起自己那些野心和见不得人的萌动。
神使鬼差之下,谢缘君爬出了洞穴,却将遮掩的藤蔓扯掉,跑到高处之后,才故意弄出动静来。
她眼睁睁看着乱军闯入洞穴,将毫无所知的谢十三乱刀砍死,拎着他的头颅回去领赏。
在那队人马消失之后不久,谢桀如神兵天降。
只差一步。
谢缘君脑中不断涌出那片血潭中,那些兵士提着谢十三头颅的模样,忍不住干呕,眼神里满是惧骇。
她不能认。
“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谢缘君咽下血水,声音却有些发抖。
谢桀没有与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