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裹成这样?”
少年身上的衣服较之身形肥大了许多,冬天的棉衣厚实,加上一件披风,坐在车上时,几乎将下半张脸遮了个干净。头上一顶毛茸茸的毡帽又盖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少年便是乔装的阿赫雅,此时被钟赫叫住,眼神闪了闪,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只按着原先想好的话术:“小人正是抽条的年纪,想着将衣服做大一些,能挡风,还能多穿几年。”
衣料不算便宜,平常百姓一年才能换一件新衣,节省些也并不奇怪。
“把脸露出来。”钟赫盯着阿赫雅,语气严肃。
这少年总叫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阿赫雅顿了顿,慢慢摘下了毡帽,露出一张发黄斑驳的脸,大约是迎风雪赶车的缘故,生了冻疮,青紫了一片,半点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心中绷紧了一根弦,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易容面具难做,她们行程又太赶,只能简单地做些遮掩。
竟这么倒霉,真撞上了钟赫。
钟赫盯着阿赫雅的脸,细细打量,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千钧一发之际,玉钩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含着怒意与不满:“一查二查,入城又不是出关,还要验几次才能放行?”
“镇北侯是欺我三海楼无人,刻意刁难不成?”她摆出了身份,一副要找事的纨绔样儿,让钟赫黑了脸。
三海楼的商号遍布西北,行商走镖,底下鱼龙混杂,在黑白两道中混得如鱼得水,偏找不出半点把柄,滑溜得跟条泥鳅似的。
这样的势力最是难缠,哪怕不能交好,也最好不要得罪。
一旁的守卫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暗自庆幸,方才自己还算和气。
钟赫看那少年的模样,与记忆中柔弱艳绝的女子确实扯不上关系,收回目光,勒马打了个弯儿,冷硬回道:“本侯例行公事,你们一行人遮遮掩掩,怪不得旁人起疑。”
阿赫雅像是被吓着了,极快地低垂下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武将还是要好糊弄一些,这就被转移了视线。
玉钩嗤笑,但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再去故意与钟赫顶撞,松了口:“查也查过了,侯爷可能高抬贵手,放我入城?”
钟赫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守卫开了城门。
阿赫雅立即抽鞭,迅速驾车进入嘉禾关。
马车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