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
“坐!”昆勒将军一边招呼,一边抬手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露出底下花白的头发,“吃!副官,把那只羊腿卸下来放公主面前!”
阿赫雅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含笑抬起头,便对上昆勒将军包含风霜,褶皱粗糙的脸,不由得愣了一瞬。
她上一次见到昆勒将军,是在几年前?两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太过久远,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彼时秋日围猎,昆勒将军射得了一只白狼,没有献给父王,也没有留给自己,而是让人制成了大氅,送到自己帐中。
他说:大男人要什么皮子,不如给咱们公主多留几件作衣裳。
那个时候,他意气风发,与父王争着胜负,一把大弓能射杀虎狼。
一转眼,竟已满头斑白。
“阿伯病了一场,那个庸医开了许多苦药,把我头发都吃白了。”昆勒将军察觉到阿赫雅的目光,摸了摸头,开了个玩笑,“当日见到公主,你还是能坐我肩膀上的孩子,如今已经不成咯。”
小公主长大了,而他日渐老去。
阿赫雅抿了抿唇,方才的欢喜渐渐化为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心中酸涩。
是啊。
父王已经死在了叛乱中,而她流离多年,辗转两世,再回草原,物是人非。
她叹了口气,眼尾泛出了一抹红,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面前突然多了一只巨大的羊腿。
显然,分肉的人很是实诚,将一整条大腿,连带着腿下的肉都卸了下来。
“吃。”给她递肉的小将军瞥了一眼昆勒将军,声音很是平静,点评道,“他前几日还能领兵纵马去万鸠营找麻烦,精神得很,用不着你担心。”
阿赫雅愣了半天,盯着自己面前比脸还大些的羊腿,一时说不出话了。
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当着昆勒将军的面,如此口无遮拦。
昆勒将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声道:“这是我家的儿子,臧塔,惯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给公主见礼?”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臧塔说的。
臧塔低头,与阿赫雅对视,古铜色的皮肤莫名染上了一抹红。
他慢慢蹲身,单膝下跪,右手曲起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北戎的效忠礼节:“臧塔,参见殿下。”
阿赫雅微微弯了弯眼,伸手将臧塔拉了起来:“你是昆勒将军之子,也算是我的……兄长?不必多礼。”
臧塔顿时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