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在外,周围终于寂静下来。
阿赫雅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望向谢桀,神情冷硬,开门见山:“你想起了多少?”
“全部。”谢桀抿了抿唇,眼神幽暗,慢慢地垂下头,靠近了阿赫雅几分,“我错了。”
他脑中不断翻涌着前世的记忆,每一个画面之中阿赫雅痛苦、委屈或绝望的神色,都像一根根钉子,钉入他的骨头里,带来尖锐又长久连绵的痛意。
他怎么舍得?
这不是谢桀第一次这样问自己,在隆恩寺的菩提树下,他的手指每读出一个字,都会如此质问前世那个冷漠的灵魂。
怎么舍得看她受人欺辱,留下伤病?怎么舍得看她流产失子,痛彻心扉?怎么舍得看她梦魇憔悴,伤心断肠?
怎么舍得看她绝望地燃起大火,将自己活生生困在冰冷的琼枝殿里,忍焚身之苦,以求死路?
前世失去的绝望与痛悔和今生的愤怒交融着,化作最后一根长钉,径直钉入他的心脏深处。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撞在钝刀上,痛心刻骨。
谢桀凝视着阿赫雅,终于再也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猛然将她揽入了怀中,几乎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一般。
他躬身,将头埋在阿赫雅的颈窝里,颇有些语无伦次:“我不该那样逼你,不该忽视你的感受,不该为了大局牺牲你和孩子……阿赫雅,我知错了。”
阿赫雅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从被谢桀告知他已经想起前世所有时,便像是心头被人剖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所有埋藏的痛苦、怨愤,此时此刻,都被翻了出来。
谢桀还在不断地道歉,可落在阿赫雅耳朵里,却只剩下了可悲。
她抬起眼,慢慢地推着谢桀的胸膛,将他剥离开。
“谢桀。”阿赫雅扯了扯唇角,“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简单的知错两个字一笔带过的。”
她原本只是想用一个绝不可能完成的要求,让谢桀放弃,不再纠缠自己。
可当谢桀真正想起前世的记忆时,一切就都改变了。
阿赫雅闭上眼睛,只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迷茫与狼狈包裹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荒唐的梦境。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世受过的那些苦难了。
那些尊严尽丧,受人折辱的日子,那些冰冷漆黑的宫殿之中,因梦魇无法入睡,只能数着滴答的雨声,一点一点熬到天明的夜晚。
“你竟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