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梳洗完出来时,两位族长已经等了些时候。
胡林德兴尚且还顾着面子,起身行礼,科掣空直接臭着脸坐在原地,对阿赫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久等。”阿赫雅微笑着在上首落座,示意侍女为两人上茶,“不曾料到两位族长前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不敢当,臣等就算再等半个时辰,也不敢怪罪到长公主头上啊。”科掣空冷笑,“长公主威严之甚,昨日已经传遍了。”
他说的是樊哲谔构当众受掌掴的事情。
阿赫雅定定地盯着科掣空,面上笑容微敛,毫不退让,直接回击:“若真如此,科掣族长怎么不起身拜我?还是科掣部有不轨之心,自觉在王室面前不必执臣礼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几乎是要撕破脸皮的前兆。
胡林德兴原本是故意纵着科掣空,想试探阿赫雅的态度,却没想到她如此烈性,眼皮子跳了跳,连忙出来打圆场:“科掣族长昨夜酒喝得多了,如今还未清醒,胡言乱语,长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科掣空被自己眼中的小辈如此下脸,面色彻底阴沉下去,被胡林德兴使了眼色,才不情不愿地敷衍:“是。”
他一肚子火气,若不是胡林德兴口口声声要来试探王室,他也不必受这鸟气!
阿赫雅嗤笑了一声,指节在桌案上敲了敲:“酒喝得多了?既然如此,就请科掣族长醒醒酒,再同我说话。”
“长公主教训的是……”胡林德兴还当她不再与科掣空计较了,漂亮话说了一半,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柳奴端了一杯茶水,大步走到科掣空面前,毫不犹豫地泼出。
科掣空顿时成了落汤鸡,从头发到衣襟,皆是湿漉一片,滴着冷水,狼狈至极。
“放肆!”他愣了一瞬,立即就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怒目要砍向柳奴,却听阿赫雅冷冷的声音响彻帐中。
“想清楚,你这一砍,就是死罪。”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却硬生生让科掣空滞住了动作。
科掣空脸色一阵黑青,半晌,只能狠戾地瞪了阿赫雅一眼,忍辱负重地压下杀意,却也顾不得什么计划试探了,愤怒地拂袖而去。
他真是信了胡林德兴的鬼话,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带了两个卫兵,哪儿能与王帐附近的守卫相抗衡?
若非如此,他今日非得把那泼水的女人杀了出气,让那得势猖狂的长公主知道,什么叫做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