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掣努柘的喉管被一块石子割开,鲜血喷涌,即便他再如何努力地用手去捂住止血,也挡不住。
血液很快积成了一个猩红的水潭,狰狞的尸体伸着手,像是想要最后抓住些什么,却还是断了气。
阿赫雅瞳孔微缩,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捏紧了,愤怒与不安同时升起。
那块石子太过熟悉,以至于她甚至不用去猜想,便已经知道了出手杀科掣努柘的人是谁——
她猛然转头,看向谢桀,咬牙骂道:“你疯了!”
科掣努柘死了,他的解药怎么办?
谢桀眼前一阵发黑,失血过多的虚弱与毒素在体内蔓延的痛苦一同袭来,即便是他也有些难以支撑。
他越过马匹,紧紧靠着阿赫雅,哑声轻笑:“死不了。”
科掣努柘既然说得出要回到科掣部再给出解药,就说明自己身上不是立即致命的剧毒。
他还有时间,够让他赌一把。
“说过了,不会再让你为我勉强。”谢桀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脸上也溅上了血迹,显得十分狼狈,眸里暗色翻涌,似是蕴含着无数情绪。
疯子!
阿赫雅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可手指的颤抖却暴露了她思绪的混乱。
她只能抱住谢桀,求助地看向柳奴。
柳奴也被谢桀忽如其来的发难惊得回不过神来,接收到阿赫雅的目光,才慢慢道:“他中的是鳄草毒。”
这是天行沼泽中生长的一种毒草,发作缓慢,却极为难解。
只因鳄草与鳄鱼共生,能解此毒的,只有常年食用同一丛草清肠的鳄鱼之血。
一丛鳄草,对应的就是一只鳄鱼。科掣努柘一死,她们根本猜不出哪条鳄鱼才是他所采鳄草共生的那只。
阿赫雅也听过这味毒草的名头,呼吸一窒。
天行沼泽绵延无尽头,她要如何去大海捞针,才能救回谢桀?
谢桀就像没了力气一样,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她身上,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微弱又炙热。
阿赫雅抓紧了手中的弓,狠狠地咬住下唇,直至尖锐的疼痛足以刺激大脑清醒。
谢桀的箭是为了自己而中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救他。
“调人过来,全部下马,沿着科掣努柘逃过来的方向,一点一点找,看看哪一株鳄草被采摘过,哪一条鳄鱼身上有记号。”她的眼神泛着凉色,冰冷彻骨,“科掣努柘逃得匆忙,如果能带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