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华浑身发冷，一种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全身。

两人已经穿戴整齐，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百里玄华却是遍体生寒。

他明白了，艾玉在用另一种方式为钧枫复仇。

他的心在一瞬间直接落入了冰窟的最深处，犹如置身于最幽暗的连光都射不进来的深潭，再也无力挣扎。

“艾玉，如果这样做会让我陨落……”将自己的灵根彻底拔出，这样的做法和直接杀死一个修士有什么区别？

他不怕死，可是他仍是想要看到艾玉哪怕一点点的犹豫和不忍心。

他不敢直视艾玉的双眸，可半晌过去了，百里玄华仍是没有听到艾玉的回答，他近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他表面表现沉稳，可心里面却犹如被油锅翻来覆去的煎炸，甚至可说是心痛异常。

神器碎片已经和他彻底融合了，对一个强大的修士来说，亲手拔出自己灵根的痛苦远胜过自裁。

他甚至不会即刻死去，而是要承受犹如凌迟般的痛苦后慢慢咽气。

“百里玄华……”艾玉其实也不是真的这么无情，不过这个男人应该是不知道，只要她用神器碎片掌控了这个小世界，她就能瞬间将濒临死亡的他救回来。

但这些话眼下也不用和他多说，因为说了只怕他也不信。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透着分外冷酷的意味：“这个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给我好不好。”

所以，她是真的，真的想要不计一切代价的让他去死……

百里玄华轻启薄唇，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悲伤：“你真的是为了钧枫才这么做吗？他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

“我对你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听他语气感伤，艾玉依旧平静：“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她的话竟是让百里玄华眼睛一亮，仿佛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没有那么讨厌你，百里玄华。”毕竟当初他在凡间山村里对她所做的事情也是因为意外被神器碎片强行控制着失去理智。

而他那伤到她的因果小剑一开始也不是冲着她来的。

桥归桥路归路，艾玉心底里这笔帐算得很清楚，百里玄华就是性情太过孤傲，但他其实并没有伤害她的本意。

“真的吗？”他一把用力地抱紧她，手指痉挛不已，每一个关节都在不自觉地攥紧，仿佛是想要把她说的话刻印到自己的心底里。

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