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出行。
正月末,进入颍川境内。
他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奔着陈国而行。
颍川多俊杰,后来天下崩乱,是曹魏建设之初的人才来源地。
王佐之才荀彧,奇佐荀攸,戏志才,郭嘉等等,皆是名列前茅的人杰。
可他没有时间一一拜访。
黄巾之乱将至,募兵,筹备军械,都需要时间。
此战之后,大汉还能续命数年时间,足够他攒一套班底出来。
“世子。”
“那些便是太平道徒众吧。”
车舆上,顾雍扫过城外粥棚一些持着黄幡的信徒。
“不错。”
刘牧翻看着从洛阳带出的简牍,淡淡道:“太平道的信徒极多,连结郡国,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入州之人无不毕应,超过百万之众,连朝中公卿,常侍都有与之联络。”
“嘶。”
“天倾之祸啊。”
顾雍汗毛乍竖,惊悚无比。
一个雄踞八州,超过百万之众的道统。
怪不得,自家世子出了洛阳之后,就日夜兼程直奔陈国。
“呵呵。”
刘牧合上简牍淡笑道:“你不问问为何不给陛下说太平道之祸吗?”
“臣下不当问。”
顾雍眼眸深邃,微微欠身颔首。
长居洛阳的刘牧都能看出太平道之祸,天子能看不明白?
倘若真看不明白,又怎么可能放质子出帝京,还带着绣衣御史与羽林监之职。
“你是聪明人。”
刘牧靠着车厢,沉声道:“蔡师抚琴之后,陛下招我去西园渔猎,那时我不明白陛下为何放任太平道自流,昨日途经阳翟之时才明白,没有切实的罪责,便对一个百万人的道统动兵,是裂土崩国之举。”
“嗯?”
顾雍一怔。
刘牧掀开帷裳,冷着眸子说道:“大汉有天灾,有人祸,连年的灾祸之下,百姓死相枕籍,易子而食,太平道的出现是唯一慰藉,一旦朝廷无故出兵,就是掐灭百姓最后的希望,会惹得天下大乱,所以明知太平道要乱国,也得等切实的证据,并且要让天下人都看到。”
“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
“于战火之中,见证新生。”
顾雍心有悲怆,这种坐视天下大乱的感觉侵扰思绪,令人身心俱疲。